子也在看。
侍女沏茶在王公貴族中很常見,茶藝高的侍女,不僅沏出來的茶是上品,整個過程都是行雲流水,極具觀賞性。
雲雅慧便是其中之一。
兩兄弟原本一邊說話一邊看著她的動作,但看著看著,漸漸被行雲流水的動作帶入了茶道之中,心緩緩靜下來,話題也不知何時終止了。
過了幾道茶,雲雅慧傾身,給兩人一人遞了一杯。
“好茶。”六皇子低頭品了一口,眼睛一亮,再次舉杯品了又品,隔了一會兒,讚歎出聲,“淮安特產老君茶,茶經說老君茶一道苦,二道澀,三道苦澀回甘,四道甘甜入喉……皇兄送來這茶葉好幾日了,我試了幾次,只以為這茶經說的‘一道、二道、三道……’是指沏茶的工序,還覺得這書中所說名不副實。今日才知,原來是一口苦,兩口澀,三口回甘……一杯茶層次豐富,果真好茶,名不虛傳。”
雲雅慧將第二杯茶遞上,遞了一半想起來問:“六王爺飲茶可有什麼限制?”
品茶,每一道茶都有不同的味,尤其老君茶,味重層次多,現在才上了第一杯,剛開了一個頭,凡是茶愛好者,沒人能接受戛然而止。
但是……淮安王看了一眼弟弟:“莫給他了,他不能多飲。”
六皇子頓時急了:“皇兄,哪有那麼誇張,今天才第一杯茶而已。”
淮安王不為所動:“你先同我說說,你之前‘試了幾次’是幾次?我送茶來時怎麼說的?”
六皇子苦了臉,露出一絲求饒的神色:“皇兄……”
淮安王:“本王受父皇母后所託,負責看顧你好好養病,你若再不愛惜身體,這茶葉本王都收回去了。”
六皇子這下真的滿臉沮喪了,委委屈屈地“哦”了一聲,不再強求再喝一杯茶,只用那羨慕渴望的目光盯著雲雅慧的手,盯著他皇兄悠哉悠哉地喝了第二杯茶。
雲雅慧看得都不忍心了。
淮安王這杯茶喝得也不是那麼愜意,什麼滋味都沒品出來,囫圇喝完就吩咐雲雅慧把東西撤了,免得招了六皇子的眼。
一邊沒好氣地看了一眼依舊眼巴巴的人:“就不該陪你喝茶。”
六皇子嘆氣,仰身靠在椅背上微微合上眼:“皇兄不必這麼小心,這麼多年的病了橫豎都這樣,要是眼看著有好茶不能品,美食不能用,良景不能觀,做人又有什麼意思,養病又有何意義?養病就是為了做這些事嘛。”
淮安王目光中閃過一抹同情,嘴裡說:“那也得等你病好全了。”
六皇子搖頭:“十幾年了都沒好全,哪有好全的時候,有花堪折直須折。”
淮安王一時也無話了。
雲雅慧見氣氛低迷,便插了一句嘴:“奴婢倒覺得,有花堪折直須折沒錯,但莫把花折禿嚕皮了,還是要可持續發展,細水長流地折。”
六皇子睜開眼。
淮安王先笑了:“錦雲說得對。”
六皇子回味了一下這句話,跟著笑起來。
這之後,兩兄弟又閒聊了一會兒,六皇子到了休息的時間,淮安王帶著侍從們離開客院。
離開之前,六皇子讓人給雲雅慧送了賞賜,出手很是大方。
淮安王讓雲雅慧拿著。
這日以後,雲雅慧又很久沒見到六皇子,然後中秋節到了。
中秋家宴也是螃蟹宴,主要還是為了解決府裡那一筐筐的大螃蟹。但六皇子身體不好,不能多吃性寒的蟹,雲雅慧諮詢了他的隨身太醫,除螃蟹之外,安排的都是溫和滋補,但北邊不怎麼吃到的膳食。
家宴時,淮安王六皇子和一群幕僚們在外殿,女眷們在內殿。雲雅慧作為貼身侍女,隨侍在淮安王身邊。
她一邊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