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指地面:“夫子,好多螞蟻搬家,是不是要下雨了?”
夫子額頭青筋直跳。
據夫子所說,千字文的學習進度,大郎慢得讓他見所未見。
可不止慢,光這本課本,大郎就丟損了三次。第一次被他撕了用來包蚯蚓去餵魚;第二次被他下課落在花園裡,一夜大雨後徹底用不了;第三次夫子要打他手心,以懲罰他上課第無數次分心,大郎被打了一下醒悟過來這是多麼痛,立刻抓起書本紙筆朝著夫子丟去,打算和夫子幹架。
那一次,周逸芳趕到時,大郎這娃半點不覺得自己錯了,從始至終氣鼓鼓地瞪著夫子,還對她展示自己的手心,控訴:“他打我!”
朱其成被氣得七竅昇天,他尊師重道,無比尊重先生,卻沒想到兒子竟然是這麼一個目中沒有尊長,公然敢和先生動手的混賬。
朱家公婆更不用說,朱老爺直接指著大郎罵:“我朱家祖祖輩輩就沒出過這樣大逆不道的畜生!”
周逸芳聽得刺耳,大郎也聽懂了祖父罵自己,他不覺得自己錯了,反而連祖父也討厭上了,生氣地瞪著不幫自己還罵自己的祖父。
朱老爺指著孫子給兒子看:“看看,看看,我不過說他一句,他這是連我都恨上了嗎?這就是個沒有良心的白眼狼!”
周逸芳低頭看著他,的確,大郎的愛憎過於分明,至今還沒有所謂尊師重長的觀念,她心中一動,試探了一下。
“大郎,這次是你錯了。”她對於攤在眼前紅通通的小手沒有露出他期待的心疼之色,而是推開了。
大郎錯愕了一下,並不像祖父責罵他那樣對抗,而是小臉上的氣憤一下子變成了傷心。
周逸芳心放了下來,開始教育他:“夫子是你的啟蒙先生,祖父是你的長輩,你心中若是覺得他們的責罵責打不對,你可以為自己申辯,可以為自己的行為做出合理解釋,但不能對著長輩先生怒目而視,甚至動手打人。”
大郎呆呆地看著地面,不吭聲。
周逸芳問他:“先生說你上課再三走神,冤枉你了嗎?”
大郎不服:“但是他打我!”
周逸芳強調:“先生冤枉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