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出口也覺得怪得很,明明的確是這個理,可是說出口,卻有一種溺子母親包庇兒子的感覺。
一家人開開心心回去,心情低落地回來,唯獨大郎是個沒心沒肺的,生完氣,躺在奶孃懷裡呼呼大睡。
朱其成回到家就去了書房,他心情不好,言兩語就可能與周逸芳吵起來,索性避開。
周逸芳坐在屋裡出神,有些心神不定,卻又不知道為何這樣。
答案在傍晚的時候揭曉了。
朱v的婆婆萬老夫人鬧上了門。
萬婆子是個厲害人物,但非常護短,疼兒子疼兒媳,所以朱家才願意把女兒嫁過去。到了下一輩,萬婆子疼孫女彷彿別家疼大孫子,事事寵事事順,鄰里有名。
可想而知,朱v抱著哭哭啼啼的女兒回家後,萬婆子是什麼反應。
朱家二老卻是十分實在厚道的人,他們原本不知道外頭髮生的事,朱其成也想瞞下不說。但是他們沒想到萬家老夫人會直接鬧上門。
與朱家人的厚道不同,萬婆子嘴皮子很刻薄,張嘴就把大郎的批命說了出來,鬧著要朱家給一個說法。
“我家寧兒哭得幾次厥過去,睡夢中還在驚懼抽抽,我養她養到這麼大,不敢讓她磕著碰著,結果就出去玩一趟,就被人害成這樣!”
“你們養的好孫子!明知道是個禍害還放出來,我養孫女養得小心翼翼,你們是知道自家惡人不吃虧,所以根本不管教是不是!”
朱家二老被罵得面紅耳赤,又氣又羞愧,只能不斷賠禮道歉。
周逸芳被叫過去,什麼話還沒說,同樣被萬婆子劈頭蓋臉攻擊了一遍。這事情大郎先動手便是錯,面對苦主,她也說不出“不過是孩子打鬧”的話,在萬婆子嘴裡,寧兒回家後還遭了許多罪,周逸芳想起那個嬌俏可愛的小姑娘,張開嘴又閉上。
只是說別的都可以,扯到大郎那個批命她就不樂意。
“親家母心疼寧兒我們也心疼,您怪大郎我們理解也會教訓他,但是那些捕風捉影的話,大家都是親戚何必說話這樣難聽?大郎如今不過歲……”
“歲怎麼了!歲看到老!現在能把大兩歲的表姐打成這樣,以後是不是還要殺人了!這個挨千刀的喲!我們怎麼會攤上你們這門親戚――”又哭又鬧又唱又打。
朱老夫人制止周逸芳:“你不要再火上添油了,你兒子是親兒子,別人女兒也是親女兒啊!”
周逸芳張張嘴,竟說不出話來。
朱其成一直沉默,這時出聲:“萬老夫人,您希望我們怎麼做?這次的事的確是犬子做錯了,我們願意承擔一切責任。”
“溺子如害子,我知道你們朱家家風清正,不是什麼亂七八糟的人家,既然如此,歲小兒犯了錯,也要受懲罰!我要你們打那個小畜生個板子,負責我們寧兒此後所有醫療費,確保她安然無事才算了結!”
說到這,萬老夫人還特意看了一眼周逸芳強調:“我已經看在他年紀小的份上,只要求個板子,如果換成大人,至少十板子!”
朱老夫人連忙說:“應該的應該的,寧兒之後的所有醫療費補品,我們家都會負責,寧兒也是我的外孫女,就算不負責,我們也會照顧的。”
周逸芳捏緊了手:“娘,大郎這麼一個小身板,如何受得住個板子?”
萬婆子立刻接上說:“今日受不住板子,焉知日後會不會挨十板子,五十板子,甚至上砍頭臺?”
周逸芳蹭地站起來:“萬老太太!”
萬婆子毫不理虧地瞪過來。
周逸芳看向自己的公婆,氣憤不已:“爹孃,哪有不足兩週歲的孩子挨板子的?是你們不要這個孫子了,合起來找個由頭除掉眼中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