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能做上主,拿捏住了這個城裡小子。
方愛民不兇女兒了,重新看向易晨:“除了端午節禮,男方還要給三金彩禮。”
易晨心說,來了。
他一臉生嫩不知事的模樣,詢問:“那……咱們這彩禮一般給多少?”
方愛民向來是硬邦邦的直筒子,這次居然會拐彎抹角,先說了一句:“就按照你們城裡習慣給。”
方翠翠哼笑出聲,城裡習慣?覺得城裡錢多肯定彩禮高唄。
易晨也是個壞心眼的,故意說:“啊……我們城裡……彩禮有是有,但是女方嫁妝也高,所以相當於還回來了,我媽說,我和翠翠情況特殊,就省了這一道流程,不然翠翠準備嫁妝太吃力了。伯父,還是您說給多少吧。”
方家四口人頓時一片沉默。
嫁妝,像一個夾子,夾住了四個人的聲道。
安靜,早晨的餐桌上一片安靜。
地上玩小汽車的孩子奇怪地扭頭看過來,喊奶奶:“奶?”
方愛民如夢初醒,又恢復了老丈人架勢:“翠翠的嫁妝會給,該給的我們肯定都給,該有的也一份都不能少。”
易晨真誠問:“您覺得彩禮多少合適?我不太懂這些習俗,不如您說吧。”
方愛民沉默了一會兒,雙手食指在空中比了個“x”,說:“我家翠翠這些年在外頭也賺了不少,我們一分不問她要,但彩禮得有這個數。”
易晨微微瞪大眼,不確定地問:“您說的是――這是多少啊,我沒明白。”他裝傻。
方愛民只覺得這個女婿實在是太蠢笨沒有眼色,堅定了語氣再次重複:“十萬。”
方翠翠刷地站起身,失聲:“十萬?!”
老大兩夫妻不約而同低頭去看兒子玩汽車,彷彿這桌上發生的事和他們兩個世界。
方母臉上忐忑極了,伸手來拉方翠翠坐下,只是她自己的手都在發抖。
十萬,在這個村子裡,家中一萬存款都是小富之家了,十萬,方家全家人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錢。
就算是外頭打工的三姐弟,五個人兩年的存款加起來才湊得出這個數。
五個人背井離鄉兩年打工省吃儉用啊,現在想嫁一個方翠翠就白白到手?
說難聽點,方家養一個方翠翠都沒花十萬塊。
方家野心膨脹之快完全超出方翠翠的想象。
易晨也驚呆了,十萬對他來說不多,還不到他一年工資,但是這是在大山,七年前方翠翠幾千塊錢被定親,就因為現在女婿換成了他,這位岳父就把彩禮從幾千漲成十萬?
這不是看重女兒,這是把他當冤大頭宰。
既然明晃晃說了十萬彩禮,他也不客氣了,直接問:“伯父打算陪嫁多少嫁妝呢?”
方愛民一擺手:“嫁妝你不用管,我們自然會給她準備好。”
易晨這回卻沒那麼好說話了,犀利地說:“十萬彩禮在錦城是說得過去的――”
方愛民眼睛一亮。
易晨見狀,嘴角帶上一絲笑:“但是一般女方嫁妝也有這麼多,伯父既然要按照錦城的彩禮規格來,不願意免掉彩禮嫁妝,那嫁妝就按照這個標準來?”
嫁妝也有這麼多,那方家折騰一場幹什麼?
方愛民馬上要揚起的笑容就這麼僵在臉上。
方大哥裝聾作啞裝不下去了,出聲:“咳,你看我們這個條件,雖然想給翠翠最好的,但是實在沒這個能力,我們只能儘可能給三妹備一份好嫁妝。”
方母跟著點頭:“是啊是啊,翠翠大姐二姐結婚前的工資都是交給家裡的,翠翠的錢我們都不拿,你們小夫妻留著,這樣……這樣也算壓箱底的錢了吧。”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