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說實話我真的很好奇,公主行事無忌,可皇家到底養育了你十八年,皇上更是疼寵你十八年,你竟然將前朝餘孽留在身邊?果真不在意皇上被刺殺嗎?京城前段時間風聲鶴唳,你卻和關鍵人物談情說愛?”
蕭柳放下茶杯,反問:“蕭家軍使計陷害伍將軍,又讓伍家滿門犧牲,貴曾祖母不想報仇嗎?平洲王府也是前朝皇室中人,李氏養育平洲王、給了這麼好一個地段讓你們做封地,江山存亡之際,貴曾祖父竟不曾在意這些,直接歸順大遼?”
世子一愣。
他還真從未將蕭柳的行徑和先祖的行為放在一起比較過。
在他看來,一個是小姑娘喜歡上一個男人又不想和親,為此家國親情都不再重要;一個是為了一方百姓和天下大義,跳出小家恩仇的執念,捨己為天下。
實際上蕭柳的出發點竟然不是兒女情長,是家國天下的大局?
世子看著蕭柳的目光有些不一樣了。
有大局觀、做事從天下大局出發的人,強大,心硬。
世子走之前說:“曾祖母一生最遺憾的事是沒有保住哪怕一位伍家小輩,若真有伍家後人活著,公主煩請帶個話,讓他去給曾祖母上個香,也好讓她老人家高興高興。”
蕭柳:“人死即滅,百年過去,先人恐怕早就投胎往生了,有些執念,活人莫執著便也散了。”
世子又呆住了,蕭柳總會說出讓他出乎意料的話,低頭想想,又覺得有道理。
他釋然地笑笑,看向蕭柳的眼睛真誠又多了幾分:“城裡這幾日抓逆賊,恐怕會很亂,公主最近呆在驛館先別出去。哦對了,你那位袁家舅舅――”
“袁家都是長輩,那麼大的人我一個小姑娘也管不住,人嘛總是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的,親生父母也替代不了。”
世子笑意更深,一邊往外走一邊感嘆:“公主真是讓在下刮目相看,當日初見竟是我眼拙了。”
眼見得她四處攪混水,還以為她病急亂投醫,誰知道,她是沒周密計劃,可就是到處攪一攪渾水,這些心中有鬼的,一步步,怎麼走都合了她的心意。
連他們平洲王府也進了她的局。
袁家大爺起了向朝廷舉報平洲王府謀反的心,若是成功,平洲王和朝廷可能因此打起來,和親自然停了。可這可能嗎?這裡可是懷東,平洲王府的勢力範圍,袁家大爺剛開始調查平洲王府,就被人看在眼裡了。
世子本以為公主太天真,和袁家大爺一樣單蠢,誰知道這位公主可是對自家舅舅起了殺心,調查舉報成不成,她不一定在意,但這位袁家大爺必死無疑。
人走了,蕭柳起身走到屏風後,坐到李正言的榻邊:“聽了心裡舒服一些沒?”
李正言嘴角勾起一個輕鬆的笑,伸手握住了她膝蓋上的手:“有你在,本就沒那麼難受。今天也不是因為聽說了先姑奶奶的事蹟才高興,是因你為我做的這些事,才高興。”
蕭柳語調奇怪地叫起來:“哎呦,我家阿正也會說甜言蜜語啦!”
李正言臉刷地紅了,拽著她的手,眼神請求她別鬧。
這無奈任為的模樣,多了一份柔弱感,把蕭柳看得稀罕又覺得可愛。
眼看著要進入西北,卻在懷東脫不開身,周大人心裡十分焦灼,急著想把蕭柳送到魏國完成使命。
他恨不得把刺殺之事直接甩給平洲王府,自己帶著人馬先行上路,然而平洲王府卻不同意。刺客是李氏遺孤,和平洲王府同姓李,平洲王府雖能歸順大遼卻不願意同室操戈;另外,有這麼一層關係在,平洲王府也不願意接手刺殺之事的調查,免得被人懷疑他們和李家人早有勾結。
因此,周大人想走,平洲王府不肯讓他走。縱然搬出和親這個大名頭,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