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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林郡主總覺得彷彿遺漏了什麼。
“還好。”齊澤謹慎地說道。
“他雖然性子冷厲,只是本性不壞,有這樣的名聲也並不是他自己的緣故。”齊涼在京中的名聲並不好聽,聲名狼藉也差不多了。
且百善孝為先,父子反目,世人總是會對人子苛責更多,更有齊涼並不是一個軟和人,與寧王相爭至破家而出,寧王妃在外頭沒少哭訴繼母不易等等,又有各處的詆譭,才叫齊涼的行止愈發偏激。然昌林郡主卻更厭惡寧王與寧王妃,收回心思與齊澤殷殷地叮囑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澤哥兒也該多分明。”
“侄兒知道。”齊澤英俊的臉上露出淡淡的苦笑,遲疑了一番方才低聲說道,“並不是侄兒不親近阿涼,實在是阿涼與誰都不親近。”
齊涼孤僻,哪怕對他多有善意,卻都不叫他看在眼裡。
這人天生血都是冷的,齊澤心裡嘆了一聲,轉頭與明珠笑問道,“表妹也要往宮中去?”
他見明珠伸出兩隻小爪子在外撲騰,好容易從昌林郡主柔軟溫暖的懷裡探出頭努力呼吸,越發覺得有趣兒起來,起身往一旁推開了一扇紅窗,見外頭有嘩啦啦的碧綠的枝葉搖曳,陽光斑駁之中還有淡淡的樹木的清香伴著微風吹進來,轉頭,見明珠美麗的臉上露出享受的表情,連眼睛都眯懶洋洋的,垂頭想了想,就笑了。
“表妹喜歡樹木花草?”他雖然年少,卻是個十分敏銳的人,與明珠笑問道。
“藥材更好。”明珠叫昌林郡主掐了一把,又覺得這傢伙是個很有眼力見兒的人,決定觀察一下收為手下,便哼哼著說道。
她仰著頭很驕傲的模樣,齊澤心中先是一樂,然而見昌林郡主目光有些暗淡,又聽明珠這番回答,斂目片刻,面上就帶了幾分憐惜。
這表妹多病,方才說自己喜歡藥材的罷?
“藥材雖好,只是還有更好的。回頭我給表妹尋幾樣兒最珍惜的花草來,給表妹賞玩。”他若做一個兄長的模樣,實在溫柔體貼,況又覺自己不能迎娶明珠,多少有些對不住她,更添憐惜。
雖然是男子不能與明珠如何親近,他心裡卻已經將她當做自己需要護著的妹妹,他不欲再說這些叫人難過的話,仰頭露出一個充滿了勃勃生機的笑容來笑道,“只要表妹喜歡,我總能給表妹尋來!”
不!
還是給藥材!
六姑娘的心裡話再一次被人誤解,嘴角抽搐地看著與自己認真地說著“藥材,日後表妹都不必服用!”的蠢蠢的二表哥。
“有阿澤在,我還擔心什麼呢?”昌林郡主心中可快活了,見齊澤並沒有芥蒂,將明珠放在心中,越發地看重這個少年光明的少年。
他生得並無齊涼那叫人透不過氣的俊美,卻也是一個英姿勃勃的英俊少年,且目中帶著充滿生機的光彩,是陰鬱孤僻的齊涼遠遠不及的。她心滿意足地拉著齊澤的手,看他鄭重地對明珠許著承諾,輕暖的微風裡,矯健強壯的少年總叫人歡喜。
世子妃也含笑進來,見兒子一臉認真,再也沒有說出什麼阻攔的話。
顧六姑娘見這表哥真心實意要給自己當小弟,沉吟了一下,拱了拱自己一雙小手兒。
“阿涼回去了?這孩子!”世子妃叫了太醫來,卻叫丫頭告知自己齊涼自己走了,一邊嘆氣一邊拍了拍兒子的手,就見明珠叫齊澤從昌林郡主的懷裡抱出來往窗下的軟榻上去了。
笑容明朗的少年正把虛弱美麗的女孩兒扶在自己的肩膀上指著窗外的樹木花草說著什麼,還笨手笨腳地舉著茶杯服侍明珠喝水,後者彷彿叫人服侍慣了,十分習慣地垂頭叨了一口水喝偏頭不理,那少年又擎著茶笑嘻嘻地追上去,一時間目光就迷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