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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恆似乎很少叫人這樣親近,白皙精緻的小臉兒雖然依舊板著,卻往明珠的手上拱了拱。
“每晚一碗湯水,必須喝。”明珠走到嘴角抽搐的皇帝的御案前,看著滿桌的摺子,也不亂動,目視皇帝。
後者的身後就轉出來一個賠笑哈腰的大內監來,鋪好了白紙給祖宗送上了筆墨來,明珠這才將一個滋補卻不會藥性過重傷了孩童身子的藥膳方子寫到了上頭,丟給那內監昂然道,“送給太醫院看看,若與幼崽素日飲食並不衝撞,每天晚上單獨給他喝一碗。”這是單單用來滋補齊恆的。
“誰還能不放心你?珠珠真是越發小心。”皇帝卻其實是滿意的。
他伸手就要摸摸明珠的小腦袋。
“不給摸!”明珠今日都叫人告狀了,心情哪裡會好?嘴上說的那些不過是勸慰昌林郡主罷了,她又不是賤人,叫人告狀還覺得光榮。
見皇帝縱容地看著她,明珠又抿了抿嘴角,伸手摸了摸皇帝的手,扭頭哼哼著說道,“本縣主只是看你可憐!”其實皇帝陛下有什麼可憐的呢?皇帝卻感到明珠對自己與眾不同的親近,點了點明珠的小爪子笑道,“口是心非的小東西。”
他心情不錯,見明珠匆匆入宮,也顧不得別的,只叫內監往御膳房去傳明珠喜歡的湯水點心。
齊恆紅著臉走到明珠的身邊,扶著她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這就是跟皇帝坐一起了,明珠卻並不喜歡高人一等的感覺,見皇帝並不在意,只是笑眯眯地看著自己,她卻要往下頭跟齊涼坐在一起。
“朕這樣想念珠珠,珠珠竟鐵石心腸,要離朕而去麼?”皇帝見明珠丟下自己跑了,頓時無限心酸。
小白眼狼啊!吃了皇帝陛下那麼多的藥材,還不抵一個凌陽郡王!
“昨天才見過。”明珠用鄙夷智商的眼神看著皇帝。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皇帝就見齊恆偷偷兒抿嘴兒在自己身邊點著小腦袋,似乎很認同自己的話。
他側頭看見齊恆乾淨明澈的眼神,目光溫和了許多。
看著這樣純良的孫子,比看那些糟心兒子叫人開心多了。
特別是從前還好的英王,不知怎麼,最近有種叫皇帝不大喜歡的變化。
似乎有些太出風頭了。
他心中有些鬱悶,覺得自己似乎並沒有把自己的兒子看的全面,此時見明珠半點隱瞞都沒有,都在臉上的情緒,又覺得心情略好了許多,只與明珠說笑了一會兒,見自己只是一頭熱,明珠似乎臉色不大好,便急忙笑問道,“珠珠不開心?誰叫珠珠不開心,只來告訴朕,朕給你做主!”
見明珠把一條色彩斑斕的小蛇卷在手裡來回打結兒,一臉仇深似海,他便忍不住笑起來。
他最近難得這樣愉悅地笑,一干內監都鬆了一口氣。
“不是說,有人告了本縣主?”明珠冷笑了一聲。
她的身邊,齊涼麵容冷峻,陰沉地看向兩人的對面。
對面,一個錦衣華服,雖然人到中年卻依舊十分俊美的中年,正十分陰沉厭惡地看著齊涼。
皇帝的笑聲微微一頓。
他想起來了,今日宣明珠入宮,確實是有人告了明珠的御狀。
只是人的心都是偏的,他喜愛明珠,又看重齊涼,自然不會真的給寧王做主,方才與明珠才進門時的愛重,實則是叫寧王日後有點兒眼力見兒,老實點兒。
當然最後,皇帝是真把寧王給忘了。
“這是你舅父寧王……”皇帝便指了指一側那中年,眼見他用怨恨輕賤的眼神去看著齊涼與明珠,頓時有些不快。
齊涼是他養大的,寧王竟然還敢這樣看他,豈不是不將皇帝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