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昭兒好,謝蘭臣也能少受非議。
謝蘭臣邊吃荔枝,便不甚在意地點了點頭。
他一向不怎麼在意這些流言蜚語,除非有人直接鬧到他跟前,但如果魏姝在意的話,看在碗中八顆荔枝的份上,他倒是可以照顧昭兒一段時間。
見謝蘭臣這麼好說話,魏姝決定原諒他之前的不解風情,或許謝蘭臣就是這麼一個正直又正經的人呢。
她正要讓織雲把昭兒叫進來,同他說留在會同館的事,卻忽然聽見外頭傳來一聲驚呼道:“小郡王,這盆蘭花可碰不得!王爺每天親自澆水捉蟲,寶貝著呢,你的小羊吃了蘭花,中午王爺就要吃你的小羊了!”
魏姝一聽,索性自己直接出門去找昭兒,才走到門外,她便發現她和謝蘭臣說話的功夫,昭兒已經帶著他的小羊,把門口除了蘭花之外的盆栽,全都禍害了個遍。
方才驚呼的人是謝閔,不知何時人已經從城外返回,懷裡正抱著掙扎的小羊,若不是他及時把小羊給攔下來,只怕最邊上的那盆素冠荷鼎也要遭殃。
魏姝皺了皺眉,走上前對昭兒道:“孃親有沒有告訴過你:用人物,須明求。倘不問,即為偷?這裡是別人的院子,這些花草也是別人養的,你不該不經別人允許,便放任小羊隨意禍害。”
魏姝的語氣有些嚴厲,昭兒站在她面前,無措地絞著兩隻小手,眼眶很快紅了起來。
謝閔見狀,不忍地為昭兒辯解道:“小郡王不是故意的,都是這隻小羊調皮,小郡王想攔它,沒能攔住。”
魏姝不為所動,繼續對昭兒道:“即便你不是故意放任小羊啃壞這些花的,但你既然要養小羊,就要對它的一舉一動負責,它破壞東西和你破壞是一樣的,如果你看不好它,便說明沒有能力養它,不如現在就把它送走。”
昭兒一聽要送走小羊,眼眶裡的淚珠終於再也憋不住,刷的一下掉了下來。
他一哭,魏姝又心疼起來,到底不忍心,又把他抱進懷裡安慰道:“當然,因為我們昭兒還小,看不好小羊也情有可原,這次就算了。但是奶孃已經是有年紀的人了——”
魏姝忽然又看向奶孃、和方才伺候在昭兒身邊的幾人:“難道你們也分不清是非對錯?為何當時沒有阻攔?還是覺得小郡王的羊啃了別人幾盆花,十分無所謂,這次縱著小郡王毀壞了別人的花,下次是不是要縱著他殺人放火?”
“奴婢們不敢。”奶孃等人急忙跪下請罪。
她們確實沒把會同館的幾盆花放在心上,反正公主府有的是錢,什麼東西賠不起?她們便只想哄著小郡王開心,並沒想那麼深遠。
魏姝有心要再訓誡她們幾句,見懷裡的昭兒又不安起來,便沒再多說什麼,只對不遠處一個會同館的小吏說道:“小郡王要在會同館住幾日,且記著這隻羊都禍害了哪些東西,到時一併去公主府算總賬。”
小吏恭敬應了,招呼同伴把門口壞了的花草抬下去,很快又換了好的送來。
魏姝又抱著昭兒哄了一會兒,輕聲為他說明道理,昭兒這才平靜下來。魏姝又同他說了讓他留下和謝蘭臣住的事,昭兒自是不願和魏姝分開,魏姝便又哄他說,自己每天都會來看他,又許諾只要他聽話,不但不會送走他的小羊,還會再買一隻給他,這才勸他勉強答應下來。
屋內,在窗前目睹了全程的謝蘭臣,忍不住評價道:“真嬌氣,像個小姑娘。”
除了上次在宮內暈倒,昭兒長這麼大,魏姝從沒讓他離開過自己身邊,此刻也有些捨不得分開,但還是狠了很心,留下奶孃等慣常照顧昭兒的人,便匆匆離開了。
謝閔幫小郡王給小羊綁上牽引繩,這才有時間對謝蘭臣回稟道:“夫人已經去了慶祥街的宅子,眼下正在安置,差卑職來請王爺過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