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主動給我們讓路。”哲術一向衝動暴躁,這次不但沒發火,還主動讓行,著實反常。
“找人悄悄跟上去,想辦法混進送親的隊伍裡。”謝蘭臣也盯著哲術看了一眼,邊說,邊把懷裡躍躍欲試想要拉韁繩的昭兒,給重新撈回懷裡,打馬繼續往前行去。
兩刻鐘後,魏姝的轎輦終於被抬進嘉王府。
謝夫人和徐子期早已等候在府內。下了轎,魏姝略收拾一番,便帶著昭兒去給謝夫人敬茶。
謝夫人受了茶,雖全程沒有笑臉,但也並未給魏姝難堪,甚至還給魏姝和昭兒各準備了豐厚的見面禮。晌午,一家人又在一起用了飯,席上謝夫人也沒有特意擺婆婆的架子。
這讓魏姝頗感意外,據她事先的瞭解,謝夫人可不是這麼好相與的人。
於是離席後,一家三口在返回自己院子的路上,魏姝試探地對謝蘭臣說道:“謝夫人倒是比我想象的更溫和。”
魏姝不確定謝蘭臣對謝夫人是什麼態度,因此沒直接說謝夫人的不是。
謝蘭臣牽著昭兒道:“多虧了有子期在,母親才變得溫和。”
謝蘭臣這句話倒是說的真心實意,原本,謝蘭臣是打算提前做些什麼,以預防謝夫人在今天做出不恰當的事,但還不等他有所行動,徐子期便找到他,說他知道謝夫人對魏姝有偏見,但已經勸說過謝夫人,復婚當日不會為難魏姝。
雖不知他是怎麼勸的,但結果還不錯。
頓了頓,謝蘭臣又對魏姝道:“母親不大喜歡我,公主和昭兒大約也要受我連累,不能討母親的歡心,所以為了母親的好心情,公主和昭兒少往母親跟前去就是了,這也是孝順。”
魏姝聞弦知雅意,也就是說,日後自己只需要做到表面孝敬就夠了,沒必要討好謝夫人。
兩人說話間,已經回到他們現在居住的新院子。
屋裡屋外,僕人們正忙著歸置魏姝的嫁妝箱籠,魏姝見自己日常所用之物,和謝蘭臣的一起被僕人們擺放在一處,這才終於有了些嫁為人婦的感覺。
可還不等她有更多的感慨,便聽謝蘭臣忽然又說道:“我還為公主準備了一份禮物。”說著便讓人送上一個又寬又長的錦盒。
魏姝好奇地開啟,只見裡面裝的是幾卷畫,她又一一展開畫卷,才發現每幅畫上畫的都是自己。
有前幾日她在榻上睡著的樣子,不遠處的桌子上還放著幾朵揉碎的建蘭;有她在郭家的小竹林前,略有些嫌棄地看著地上的竹子;有她給謝蘭臣送荔枝那日,笑著手捧荔枝的樣子;還有在謝蘭臣的冊封宮宴上、在護國寺的桃林裡,以及在會同館初與謝蘭臣相見的自己。
雖然相處日短,但謝蘭臣幾乎畫下了他們倆的每一次相見,單衝這份用心,魏姝便覺十分感動,更別說謝蘭臣於人物肖像上畫技著實高超,魏姝看著畫像上的人,猶如在攬鏡自照一般,更加忍不住喜愛。
尤其是她和謝蘭臣在會同館初見的那張,謝蘭臣用了粉黛青綠硃砂等重色,甚至敷金塗銀,用了大量疊加的色彩,繪製出光線的明暗。幽暗的紅色長廊,幾盞燭火,她牽著昭兒,側身立在半明半暗的光線之間。
只一眼,魏姝便瞬間回憶起,自己當時忐忑希冀又帶著幾分決絕的心情。
一旁的謝閔又說道:“在此之前,王爺只畫過佛像,除了公主和小郡王,王爺還從未給其他人作過畫呢。”
魏姝聞言,更覺手中的畫像珍貴,又忍不住遺憾道:“可惜我卻沒有給王爺準備禮物。”
謝蘭臣道:“這座宅子不就是嗎?公主投我以木瓜,我報公主以瓊琚。”
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
這首詩還有後一句——匪報也,永以為好也。
魏姝不禁心中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