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奸犯科,枉害過人性命,足該被稱頌了。
“平寧公主的賢淑,只是小賢,像公主這樣,是謂大賢。人性貪痴,若換了旁人,身處在公主的位置,多數怕都不能保有公主這般的清明,公主已經做得很好了,是那些御史不夠明理。
“至於指責公主奢靡,更是可笑,公主本就富有,有錢不花,有好的衣物不穿戴,難道要眼睜睜地看它們爛在庫房不成?依我看,公主今日的穿戴很好,公主就適合這樣的排場。”
魏姝打小被人拍過無數的馬屁,這還是頭一次被誇到不好意思。謝蘭臣的語氣實在太過誠懇真摯,分析的太過有理有據,就像是他確實這麼真情實感地以為一樣。
這也是頭一次有人對魏姝說: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連父皇生前開解自己,說的也只是“你不用做得那麼好”。
魏姝說不出自己現在是什麼感覺,只覺得心頭像是有什麼東西被觸動了一下下,麻麻的,卻不讓人討厭。
但魏姝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並沒有在謝蘭臣的誇獎中迷失自我,她道:“我若真有王爺說的那麼好,也不會所有御史都總盯著我了。”
謝蘭臣道:“御史言官,掙的不就是一個‘名’,公主身份高貴,名頭最響,樹大招風,他們才會緊盯著公主不放。我聽說,之前有言官彈劾公主,因為言辭不當,觸怒了先皇,公主卻勸先皇放了他們,他們見公主心軟好欺,這才越發變本加厲。
“若當初直接挑一兩個砍頭曝屍,或是扒皮萱草,包管剩下的言官們都安安分分,再也不敢胡亂非議公主了。”
一旁為謝蘭臣引路的小太監,不知不覺中已經被謝蘭臣的話說服,聽到這裡,竟然忍不住附和地點了點頭。
魏姝心裡一直以為謝蘭臣是一個脾氣軟和的人,乍聽他過分冷靜地提起曝屍扒皮這樣的重典,正覺意外,轉眼看見小太監的反應,又覺得是自己想多了,謝蘭臣不過是語氣誇張了些而已。
不過不得不說,被謝蘭臣這麼一番開解,之前徐子期帶給她的不愉,倒是一掃而空了。
魏姝也這時候才想起來問謝蘭臣為何進宮,然而此時皇叔身邊的貼身太監海公公,恰好走上前道:“請嘉王移步書房,皇上有請。”
話落又對魏姝道:“勞公主先在偏殿喝盞茶,等皇上見過嘉王,再傳召公主。”
海公公邊說,邊示意一旁的宮人引魏姝去偏殿,他自己則直接帶走了謝蘭臣。魏姝只得把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話,又咽了回去。
不遠處的御書房裡,元和帝正站在的窗前,把院子裡魏姝、徐子期、謝蘭臣三人方才的糾葛,看得一清二楚。
前朝外臣見到公主,依禮應該回避。便是避之不及,也應該向那幾位閣老一樣,停在略遠處,對魏姝行過禮便繞開,都說徐子期是尊禮重法之人,竟然主動上前與魏姝搭話,直到後來謝蘭臣到來,又皺眉離開。
便是沒能聽到他們三人之間的對話,憑藉這些,也足以說明徐子期同魏姝的關係並不一般。
看來,郭皇后昨晚和自己說的都是真的,那首情詩確實是徐子期所做,嘉王不過是幫徐子期和魏姝遮掩罷了。
對此,元和帝正好樂見其成。
魏姝與徐子期有私情,待她和謝蘭臣復婚,謝蘭臣兩兄弟之間便又多了一重相爭的理由。
兄弟鬩牆,西北必然勢弱,大安才會安穩。
只不過,眼下暫時還不能對外宣告徐子期的身份。
一是怕魏姝得知徐子期的身份後,萬一再有別的念想,與謝蘭臣復婚的事恐再起波瀾。再則,元和帝還想趁徐子期被謝家認回之前,多多地器重他,這樣等回到西北,徐子期才能更感念大安的好,將來也能更親近大安。
若是等徐子期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