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可在對上謝蘭臣那雙清透異常、黑白分明的眼睛時,魏姝的直覺卻又告訴她,謝蘭臣沒有說謊。
他真的不在意,也不屑於用復婚這種事來戲耍愚弄她。
細想從兩年前到現在,謝蘭臣從沒有做過一件對自己不好的事,便是水匪的事沒提前和自己商量,算是利用她的話,也沒損害她的利益,反而還給了她補償。
魏姝雖然沒有謝蘭臣那樣豁達的心胸,但如果是這樣的利用,她也不是不能勉強再被利用幾回。
魏姝正想著,忽然又聽謝蘭臣說道:“不過話說回來,公主當初會選我復婚,必然是我身上有公主中意的地方,不論公主是喜歡我的地位權勢,還是看中我是昭兒父親的身份,這些都是我的一部分,便也是中意我。
“公主對我或許沒有‘一見傾心’,但至少‘傾心’還是有的,也不算全然撒謊。”
謝蘭臣都不計較自己騙他的事了,魏姝這時候當然不能不識好歹地否認,只能笑笑預設下。
但她又覺得有點不甘心,像是落了下風似的,便也順著謝蘭臣的話說道:“照王爺所說,王爺會同意復婚,也是喜歡我的?”
“當然”,謝蘭臣不但坦然承認,還做出定論道,“我們可是兩情相悅才復婚的。”
守在門外,因為耳力太好,被動旁聽完了全程的謝閔開始懷疑,謝蘭臣的“兩情相悅”和自己知道的兩情相悅是不是同一個。
如果他沒記錯,屋內兩人在決定復婚的時候,一個連“崇寧公主”是誰都沒能 57、先皇遺言
是夜, 謝蘭臣帶著兩枝海棠花,住進了魏姝的寢室。
兩枝貼梗海棠在清水裡浸泡過,打蔫的花瓣已經重新舒展開, 在窗臺上的玉壺春瓶裡靜靜綻放, 外有月華, 室有春光。
然而此時,在距離福王府不遠的一處小院裡,李閒雲正被人五花大綁地扔在一張矮榻上,榻前站著箇中年男子, 高大清瘦,氣質陰柔。
屋內的燭火本來就暗, 對方又背光而立,李閒雲費力地抬起頭,眯著眼看了許久, 才驚恐地認出對方:“高霖!”
要說成為逃犯後, 李閒雲最不想見到的人, 第一是當今元和帝, 第二就屬高霖。
高霖是打小便陪伴在先皇身邊的人,也是先皇最忠心最得力的心腹。而自己是毒害先帝的逃犯, 眼下被高霖抓住,自己怕不是要被他給生吞活剝了。
上次得知從封地來給公主送錢的不是高霖,李閒雲還鬆了口氣。
先皇在世時, 他為了保持神秘,除了先皇、以及貼身侍奉先皇的人,鮮少有見過他真容的。因此停留在漳州的這段時日, 他便沒再刻意掩飾自己, 出入也不再避諱。可誰知高霖竟然一聲不吭地突然又來了!
李閒雲怕高霖真要對自己動手, 急忙說道:“先帝不是我害死的,崇寧公主也知道內情,否則她也不會把我留在身邊。”
高霖卻一聲不吭,居高臨下盯著他的眼神,彷彿他不是什麼活物。
李閒雲打了個冷顫,還要繼續解釋,高霖卻沒再給他開口的機會。
門口嘩啦啦地湧進來四五個人,高霖退後半步,他們便一擁上前,幾個人按住李閒雲,讓他一動不能動,又有人取出幾張桑皮紙,以水打溼,貼住了李閒雲的整張臉。
桑皮紙韌性極大,浸溼後,一旦覆面,便會緊緊貼在人臉上。
只貼一張時,人尚能勉強呼吸,在貼上第二張的時候,便會呼吸困難,依次再一張張貼上去,幾乎沒有人能撐得過五張的。
李閒雲臉上被一氣貼了三張,人已經不能呼吸,想要掙扎卻不得動彈,只能無力地感受著氣息一點點耗盡的痛苦,直到他快要憋死的前一瞬,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