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走了進來。
魏姝本就是在等他,見到人,便率先開口道:“剛才我在席上說的並不是氣話,雖然駙馬不準納妾,但王爺可以不必遵守,這是我虧欠王爺的。”
謝蘭臣挑眉:“公主何出此言?”
魏姝垂下眼,頓了一下才道:“之前我說對王爺一見鍾情,其實騙了王爺,之所以那麼說,只是想讓王爺相信昭兒的身世,好同意復婚。雖然當時是形勢所迫,我實在想不到其他能保護昭兒的辦法,但到底是欺騙。”
“我也想過告訴王爺實情,卻一直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直到經過水匪一事,我才後知後覺,王爺如此聰慧,怕是一早就看出來了。”
魏姝苦笑道,“說起來顯得矯情,這些時日,我既為王爺沒有真被我騙過,鬆了口氣,內疚稍減,但又擔憂王爺看破一切卻不拆穿我,是要把我當玩物一般戲耍報復。”
比起被人拆穿,主動坦白會顯得更誠懇。
魏姝主動認錯,一番話說得真真假假。
“原來這段時間,公主是在為這個鬧彆扭。”謝蘭臣波瀾不驚的神色,已經說明他確實早就知道魏姝在騙他,他也坦誠道,“我確實早有所察覺,公主並沒有自己形容的那麼喜歡我。”
魏姝問:“既然早已察覺,王爺為什麼還會同意復婚?”
“公主應該問:為什麼有人會不同意復婚。”謝蘭臣目光一寸寸看過魏姝的五官,“哪怕拋卻公主的身份和身家,單憑公主這幅姿容,便是帶著昭兒改嫁旁人,也少有人能拒絕的了。”
“而我,也不過是個俗人罷了。”
魏姝對這個回答並不滿意,他避開謝蘭臣的目光,又問:“我當初讓王爺名聲受損,王爺當真毫無芥蒂?”
謝蘭臣反問她:“公主曾對外說過我的壞話嗎?”
魏姝搖頭:“當然沒有。”
“那怎麼能說是公主讓我名聲受損呢?”謝蘭臣道,“真要怨,我也該怨那些四處造謠嚼人舌根的人才是。”
魏姝道:“可如果不是先有我言行惹人誤會……”
謝蘭臣打斷她:“既是誤會,那些人不分辨真假便謠傳,更加可惡。”
謝蘭臣的某些邏輯很奇怪,譬如此刻,硬生生地讓魏姝有了種“我怎麼會有錯呢?分明是那些覺得我有錯的人的錯”的感覺。
魏姝既心虛,又覺得確實是這樣。
上一次她因為穿戴奢靡,被徐子期當面彈劾,謝蘭臣事後開導她,說她做得比大部分公主都要好,是徐子期和御史對她太苛刻的時候,她也有過這種感覺。
雖然謝蘭臣這些話有故意哄她的可能,但這種無條件的肯定,真的很難讓人心情不愉悅。
魏姝這些天攢的鬱氣都一下子平息了許多。
她微微仰頭,看向謝蘭臣,向他再次確認:“王爺真的一點也不介意我的欺騙嗎?”
謝蘭臣這次頓了幾息,才不答反問道:“公主真正喜歡上一個人,會怎麼對待他呢?”
雖然這個問題有些跳脫,但魏姝還是認真地想了想,答道:“尊重他,偏袒他,愛護他。”
謝蘭臣又問:“更具體的呢?”
魏姝:“送他金銀財寶、好吃的好用的、但凡他需要而我又有的。在他傷心時安慰他,他被別人欺負為難時維護他,為他討回公道,即便是他有錯在先,也要偏私幾分。”
謝蘭臣忽然笑了:“公主送過我金銀珠寶,和我分享過鮮荔枝,在我被謝夫人為難時,為我鳴過不平,替我討要過府邸;我被水匪擄走,生死不明之際,也是公主不惜耗費萬金救的我——公主騙沒騙我,結果對我來說都沒區別,我又有什麼好介懷呢?”
魏姝當初會做這些事,本就是為了讓謝蘭臣相信自己是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