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遠地方的人也聽說了這名從外界來的道人,特意前來拜訪。
甚至有以前從外邊來的人。
在老者的記憶中,上一次有外人進來是他年輕的時候,到了現在,當初進來的年輕人還沒有死絕,此刻見了道人,問得更是詳細。有時聊起外界有而此地沒有的東西,聊起外界的變化滄桑,也是感慨不已,但也沒人願意出去。
如此連過幾天。
幾乎每天都有人請道人去做客,一點不吝嗇飯食,不是魚就是肉,挨家挨戶的招待,可謂民風淳樸。
不知第四天還是第五天後,道人一覺睡醒,主人家便告訴他,又有人來請。
道人出門一看,是個中年人。
「仙師……」
中年人小聲驚呼一句,左顧右盼,隨即神情自然,與他行禮道:「聽聞道長從外邊來,不知寇某是否有幸,能請道長到寒舍一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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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遊露出笑意。
隨即回身,謝過留他借宿的主人家,便叫上三花娘娘,跟隨這位中年人而去。
漸漸出了村子。
「仙師!」
竇大師這才行禮。
「大師不必多禮,在下受之有愧。」道人邊走邊說。
「那日走得匆忙,竟忘了告知仙師竇某的住處,實在不該,在此向仙師賠罪了。」竇大師又行禮道。
「大師哪裡的話。」道人笑著說道,「在下自來這裡之後,感慨於此地民風淳樸,無論何地村民,盡皆熱情不已,已被招待了好幾天,這樣的經歷可是在外面很少有的。何況此方天地靈韻無窮,玄妙不已,在下來此之後,也是感悟良多,收穫不少,該多謝大師才對。」
「不知先生來此多久了?」
「大概幾日。」
「竇某糊塗啊……」
「千萬別這麼說。」道人說著,不願與他多客套,便移開話題,「不知大師隱居何處?」
「此地之人皆與我竇家先祖有緣,同時竇某隻偶爾進來看望妻子,多數時候都在外頭,多有不便,於是化名寇玄,獨居在前方山腳。差不多是蒼山上天合觀下邊一些,與周邊村落都離得很遠。」竇大師說道,「今日出門採買,碰到有人在說,這才知曉仙師來了,特來相請。」
「大師其實不必如此。」宋遊對他說,「在下此次進來,找大師並無事情,只是這段時日以來,常在家中觀賞此圖,感悟其中靈韻玄妙,多有收穫,好奇畫中又是什麼模樣,這才貿然進來,卻不料打擾到了竇大師。」
「不敢不敢。」
竇大師連忙擺手,走在前邊帶路,一邊走一邊與他講話。
「仙師可有去了湖邊?」
「沒有去過。」
「沒去就好。」
「怎麼?」
「怕仙師不小心走了出去。」
「聽說曾有人走出去?」
「正是。」
竇大師對他解釋道:「畫中畫的便是外界,雖自成一方天地,與外界隔絕,卻也與外界有所關聯。雖有一層看不見的牆阻隔,但也常常有人不小心走出去。」
「既有阻隔,又為何偶爾會有人走出去呢?」
「仙師有所不知。」竇大師說道,「當年先祖畫的是黃昏時候的故鄉,畫中世界雖定格在黃昏,外界時間卻一直在變動。常人走到邊緣,畫中世界永遠是黃昏,外頭卻可能是一天中任何時候,自然走不出去。可如果常人走到邊緣時,外界恰好就是先祖畫成的那一瞬,便能走得出去了。」
「竟是如此奇妙。」
「此乃隱秘,還請仙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