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已然有了不妙的預感。
崔奕按著眉心閉上眼,臉上隱隱浮現一層怒氣。
諸葛均何等人物,自然嗅出了程雲之舉的深意,
“侯爺,在下現在就去程府,探探這位宣武將軍的虛實。”
“去!”崔奕寒著臉,從齒縫裡擠出這個字。
程雲不經准許,不做商量,把人扣下,著實惹怒了他。
諸葛均毫不遲疑,轉身上了馬車,吩咐車伕迅速朝程府奔去。
程雲這邊似乎早有準備,他在待客廳擺了一壺酒,幾碟子牛肉花生,獨自一人坐在案後喝酒。
不多時管家來報,
“相府諸葛先生來了。”
程雲平靜抬眸,“快請!”自個兒也撫案起身,沿著遊廊往前院迎去,正見羽扇綸巾的諸葛均含笑朝他走來。
“見過宣武將軍!”
諸葛均一派從容,淺笑如風,躬身長拜。
程雲也趕忙拱手,作揖回禮,“先生大駕光臨,雲受寵若驚!”他早聞崔奕身邊有一謀士,智慧超絕,算無遺策,今日見諸葛均氣度不凡,更是心生敬仰。
“哪裡,哪裡。”
諸葛均才細細打量程雲起來,這是他第一次見到程雲,程雲相貌出眾,氣質儒雅,有儒將之風,又兼在戰場上浸潤過,沉澱出一股不容輕掠的氣場。
如此人物,難怪能在崔奕手底下搶人。
只是崔奕一再告訴他,初到邊關時,徐淮底下的將領處處掣肘,是程雲配合他艱難得打下第一場勝仗,才堪堪站穩了腳跟,程雲更是英勇無畏,一路拼荊斬棘,挫了蒙兀先鋒的銳氣,與崔奕裡外配合,漸漸將邊關的主動權掌握在手中。
這一次崔奕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摁住徐淮的命脈,幫助朝廷逐漸收回兵權,程雲當居首功。
每每談起程雲,崔奕是極為欣賞的,甚至為自己有這樣的大舅子而欣慰。
只是如今大舅子卻來了這麼一出。
諸葛均心中不免犯難。
“先生請。”
程雲對諸葛均很是敬重,親自領著他到了待客廳,二人相對而坐。
諸葛均入席後,深深吸了一口氣,決定開門見山,
“實不相瞞,程將軍,在下奉侯爺之命,來接夫人回府。”
程雲看了他一眼,沒有立即作聲,而是親自給他倒了一杯酒,頷首示意,
“先生嘗一嘗,這是家鄉釀造的青梅酒,味道別具一格。”
諸葛均見他不接話茬,微微苦笑,只得順著他的意淺淺嘗了一口,“確實不錯。”
隨後便把酒杯放下,含笑望著程雲,
“程將軍,令妹與侯爺情投意合,如今正在議婚之際,侯爺敬重她愛護她,想必將軍也看得出來,何故在孩子滿月之際,將人扣下呢?此舉是否不妥?”
程雲聞言神色從容不迫,
“先生誤會了,侯爺對程家恩重如山,程某願為侯爺馬前卒,永世效勞,只是侯府門楣高貴,程某高攀不起。舍妹天真爛漫,打小被父母捧在手心,視若掌上明珠,程某不才,卻也沒法看著妹妹受人擠兌,戰戰兢兢過活。”
“貴府乃當世高門,世族之冠冕,我程家是小門小戶,小妹少不更事,當不得宗婦之責。”
程雲面無表情將這席話說完,諸葛均卻是聽得頭大。
程雲顯然是拿崔家那些老頭子的話來堵他。
你們崔家不是瞧不起嬌兒麼,那便不嫁。
諸葛均不由苦笑道,
“將軍之言,至侯爺真心於何地,侯爺愛她敬她,不曾叫她受半點委屈,是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裡怕化了,在下跟隨侯爺多年,從不見他對任何人這般上心,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