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古佑氣得笑出了聲:
“在這等著我們呢?這沐天雲什麼成份,我算是看清了。”
華加墨道:
“陳將軍,此事尚未有定論。”
“主帥,還沒定論?國主什麼意思,你還不明白麼?要兵不給兵,要餉不給餉,派了個監軍過來,還是個挑動戰事的,不就是想讓妖國和鎮妖軍互相耗麼!謫仙國成了現在這個狗樣,他程前鵬脫不開干係!”
“陳將軍,慎言。”
朱蕭索雖然不太瞭解程家和鎮妖軍的關係,卻也聽出來不算融洽。
不過,他倒是認為,沐天雲的成分,沒那麼簡單明瞭。
謫仙國雄踞一方,打得妖國翻不過黑雪嶺和萬妖谷。
有什麼必要支援自己的親信去當人奸?
這不是閒的沒事幹,自己捅自己一刀麼?
又想到,陳古佑說傳聞,國主程前鵬病入膏肓。
說不定確有其事。
表面上承平已久的謫仙國,實際上暗流湧動。
華加墨道:
“百萬妖鼠,鼠族小半兵力都來了。如果只是鼠族,我們前鋒營還能應對。就怕鼠族後面還有其他妖族也發起進攻。”
陳古佑道:
“沐天雲抓的那隻鼠妖,擁有罕見天賦,沒準是鼠族下任鼠王候選之一。這才讓狡猾的鼠族,願意豁上百萬妖鼠來攻城救援。鼠族狡猾,不可能單獨出戰,他們後面一定會有其他妖族跟上。我們頂不住的。主帥,直接向鎮妖城求援吧。”
“也好,有備無患。”
巴名揚說道:
“既然鼠族是為了城中那隻妖鼠出戰,那如果我們現在抓住沐天雲,逼問出那隻妖鼠的下落,會不會有助於瓦解鼠族的攻勢?”
陳古佑和華加墨還沒回應,朱蕭索回答道:
“謫仙國官府法令第十條,監軍與欽差在地方犯罪,只得回國都後由國主親自審問。若地方私自審問,誅九族。而且,現在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金如意是沐天雲殺的,甚至也沒有證據證明金如意是人奸。想要治罪沐天雲,沒有任何法理可依。”
華加墨和陳古佑面色也灰暗了幾分。
朱蕭索又道:
“但是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聽聞前鋒營之中,沒有官府法令和仙門規矩,只有軍令。也是因此,我們幾個仙門弟子如果抓不到妖鼠,被陳將軍以軍令殺死,誰都救不了。”
然後,他饒有意味地看著陳古佑和華加墨:
“只是不知,前鋒營說一不二的軍令,是否和陳將軍口中,後方骯髒的修仙世家一樣,也欺軟怕硬?”
朱蕭索慢條斯理,像是簡單地提出了一個問題。
卻一巴掌扇在了陳古佑的臉上,讓他說不出話來。
他能抓沐天雲麼?
監軍和欽差在外,身份和國主沒多大差別。
看不慣歸看不慣,他也只能在口頭上表示自己的不滿。
要是真的抓了沐天雲,那和造反沒有什麼區別了。
即便沐天雲真的是人奸,他也是要被戰後清算的。
朱蕭索說完,就以不宜聽取軍情為由,和巴名揚告退離開了。
華加墨笑著推了陳古佑一下:
“怎麼,被那小子說得慚愧了?”
陳古佑道:
“確實。我從沒想過,一直信奉的軍令,也是欺軟怕硬的。不,欺軟怕硬的不是軍令,而是我。”
華加墨笑道:
“你我走到今天這一步,為的是謫仙國無數人,留著命才能有所建樹。和沐天雲這樣的渣滓一換一,太虧了。”
“雖然如此,可我還是無法反駁朱蕭索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