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都無法挽回了。
她這一輩子都對不起季渃丞,也永遠無法面對自己的博士證書。
“程媛,小季,你們倆是我帶過的唯二的中國學生,為了國家在學界的地位,我們不該是仇人,眼界要放寬一點。”呂家殷個子不高,得仰著頭看季渃丞,然後掃到和他差不多高的程媛。
季渃丞微微眯了眯眼睛,因著情緒的失控,肋骨下隱隱作痛。
“原來老師在盜取我成果的時候,腦子裡想的還是大仁大義。”
他的聲音難得帶著寒意,冰冷的嚇人。
呂家殷臉上閃過一絲不悅,他低呵道:“不要說的這麼難聽,你的實驗經費是我批的,實驗環境是我爭取的,就連方向也是我指導你選擇的,任何研究,都沒有一個人的成功。”
程媛真的乾嘔了一下,捂著胸口眼圈發紅,她強忍著顫抖的聲音反駁道:“老師,你也不要太過分了,實驗成果就是師兄做出來的,我們都只是打雜而已,但你卻搶在師兄之前偷偷發了論文,提都沒提師兄的名字!”
那天中午,《科學》雜誌出來的時候,整個團隊如死水般沉寂。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雜誌上刊登的那個名字,那個唯一的名字。
實驗室排查了一圈,沒人把實驗細節偷偷給了呂家殷,事實上,也從來沒人避著呂家殷。
因為他們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那個日理萬機,忙的根本沒時間指導他們的導師,會反過來竊取季渃丞的成果。
程媛細瘦的肩膀微微顫抖,以前的事彷彿夢魘一樣纏繞著她,不止不休。
季渃丞拍了拍程媛的肩:“你先回去吧。”
程媛到底是女孩子,反抗之前自己倒先委屈的要哭了。
其實也沒必要,六年都過去了,原本什麼都改變不了了。
季渃丞最近越來越少的想起之前的事,或許再過段時間,就徹底放下了。
呂家殷抽出張紙巾,要去幫程媛擦眼淚,被程媛異常排斥的躲開了,彷彿他是洪水猛獸一般。
“我真不想看到事情變成這樣,我是真的很愛你們,很器重你們,我所做的任何事,都有我的苦衷。”
他有些不自然的把手放下,將紙巾捏在手心裡,揉的皺皺巴巴。
停頓片刻,見沒有人回應他,呂家殷繼續道:“其實我和小季做了同個課題,甚至在他之前就開始了,但我選擇了另一個方向,投入了太多成本和時間,如果不趕緊出點成績,你們的實驗經費,裝置,差旅費,獎學金,學校還會批麼?”
程媛一閉眼,捂住了臉。
呂家殷沒救了,這個人無可救藥了。
她跟著這個人學習了三年,在他的指示下,暗示下,渾渾噩噩的度過了三年。
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變成了什麼樣的人。
季渃丞搖頭笑了笑:“果然我們沒什麼可說的,看在你和我父親的交情上,我不罵你,快走吧,別詆譭了t大的教室。”
哪怕呂家殷不走,他也準備走了,最後的那點涵養也快消失殆盡。
程媛抽了抽鼻子,眼睛眨了眨,努力把委屈憋回去。
“老師,我媽媽信佛,她跟我說,作錯事是要遭報應的,現在我已經得到報應了,您也不遠了。”
時至今日,她終於徹徹底底的,跟呂家殷決裂了。
哪怕顏面上的過得去,也無法維繫了。
呂家殷這次來t大,究竟有什麼心思,程媛不用想也知道。
他在忌憚師兄,生怕師兄在並不算頂級的實驗環境裡,做出超越他的成就。
因為師兄太年輕了,這麼年輕的人,如果擁有了遠超越年齡的能力,是很難被接受的。
呂家殷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