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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 (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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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你,

可我不敢說,

我怕說了,

就會馬上死去。

我不怕死,

我怕我死了,

沒有人再像我這樣愛你。

當年鐫刻在課桌上的一行小詩這些年來一直在彭然的腦海中反覆迴響。曾經把愛情當作誓言,想要用熱情、追求甚至生命去見證。所以才會那樣承擔,無論羞辱還是傷害,都一樣甘之如飴。然而,當這誓言沉重到不得不放棄的時候,才忽然明白放手原來也是他的責任。

試過遠行,試過遺忘,到頭來卻發現愛情的殘忍就在於讓你得不到又忘不了。

午夜夢迴,他常常會瘋狂想念,想念那記憶中的每一絲笑容,每一聲呼喚,每一個不經意的小動作。別人都說時間治療心傷的良方,在他這裡卻變成了一罈陳年的老酒,只會越釀越讓人絕望。

有的人很可憐,一輩子只能愛一次,然後即便遇到再多的情動,都不過是彼時彼人的替代。彭然不喜歡自欺欺人,他知道無論是帶給他的感情還是傷害,都沒有人能夠比得上江雪,又或者他根本不會再給人這樣的機會——赤&ap;裸裸地將自己擺在別人面前,等來的可能是真愛也可能是凌遲。可悲的是,江雪偏偏將兩樣都施加在了他的身上。

奈何就這樣萬劫不復。

明白這一點後,彭然倒是真的變得坦然了,他沒有再讓自己去遷就什麼,也沒有強行挽回什麼。一個認命的愚人,往往可以活得更加瀟灑——不是沒有人找他談感情,東方男人溫潤如玉的氣質在歐洲也很受歡迎,卻總難說服自己勉強,放不下的過去沒有理由讓他人分擔;亦不是沒有感情找人談,只因對她的心緒早已融化在歲月中,如同宿命的烙印一般無言卻深刻。

這份深刻讓他謹慎保持著兩人間的距離,在確信能夠求得一份結果之前,沒有可能再像少年般衝動行事。特別是與江雪接觸久了,他愈發明白她從骨子裡是個膽小的人,那些虛張聲勢的大大咧咧,都不過是心底脆弱的掩飾。與生俱來的不安全感讓她和所有人、事都保持著安全距離。倘若自己沒能力去創造一個可以仰賴的未來,她依然會離開,留下的只會是對彼此更深的傷害。

如果母親沒出意外,他或許會堅持在瑞士拿到學位,然後憑藉努力去贏得一些值得她信任的東西,無論錢財還是權力。“男人靠贏得世界來贏得女人”,我們不得不承認這句惡俗的話——在這反反覆覆的糾纏中,誰又分得清是人情決定了命運,還是命運決定了人情?

然而,命運的意外卻再次將她推到自己面前,說出那撩人心性的話——在比以往任何時候都需要分擔的境況下,他不確定能夠是否禁得住誘惑,卻也不敢賭上這些年來的堅持。

無一寸目光不纏綿,無一絲呼吸不急促,彭然迷惑自己究竟是想讓她肯定多些還是否定多些。心如同被架上加速運動的單擺,越來越快地遊蕩在沉淪與固守的極端。

“三年了,快要一千多個日日夜夜,”看著他糾纏反覆的眼神,江雪在淚水中勾起一絲笑容,“你還想讓我等多久?”

修長的身型籠罩著溫暖的陰影,如同在沉默中彌散開來的湖水,全全地把江雪包裹其中。他沒有說話,緊緊摟住身前的人兒,將腦袋重重地壓在她肩頭,長吁了一口氣,便再也沒有動靜。

如果不是沁過薄衫那漸漸溼濡的觸感,也許會讓人以為時光就此停住了也不一定。

沉沉的重量讓人感到心安,輕輕踮起腳,將下巴磕在他厚厚的肩胛上,雙手柔柔地撫上短短几年間堅強了許多的脊背,想起他獨自揹負的一切,滿腔的疼惜就這樣襲上週身。

有人說,上帝因為覺得人類太理性太強大,讓神都覺得危險,於是創造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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