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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9章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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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丘之貉。

不過不論名有多難聽,其實都沒有差別。

正常人是斬不盡殺不絕的,無惡不善,他們這些怪物永遠都會野火燒不盡。

世界就是會有陰暗面。

鄔道長卻沒有再像當初那樣長篇大論,而憤怒跳腳:“你是在質疑你師父我的眼光嗎?!我的徒弟就是最好的!不管做什麼,都是最好的!明白?!”

他的徒弟們宛被狂風拍臉,沁入喉一口烈酒,辣的從頭到腳都恍惚起來——

幻境不住搖曳。

湖心亭簌然散開,如荷展落擊碎靜湖,無數碎片紛飛而上,師門的夜話消失,鄔梵天和明韞冰陡然成了水月鏡花似的假象,徐倏心中驟然一恍,伸手欲抓,只逮住了老人的手腕。

對這太痴纏的黏求,業師似乎很無奈,依然放低了嗓音,向我說道——

“向前吧,向前——”

桃李春風吹過心口,鬆散心結,千年前的老師伸出手掌,掌紋在世人避之唯恐不及的怪物額上一過。

徐念恩閉上眼睛,覺得那就像一片粗礪的葉子,捲去了許多愁結的苦。

一片漆黑朝我噬來。

一片永劫的黑暗。

他的衣冠都在疾風裡吹散,喉嚨裡又有了血腥味,低頭看見自己抓住的手腕清瘦白皙,血管發藍,絕對不是不愛駐顏術、早就老成了橘皮的鄔道長真師父。

那一瞬間他好像顫抖了一下,抬眼時,只見一個人正看著他,長髮狂亂地在空中作草書。

那一襲雪衣,針扎一般刺中眼底的死穴,簡直讓徐倏整個人都應激了起來。

方才被師門帶回的一點人氣在這刻焚滅,他幾近兇狠地盯著這個人。

樸素質這個人的長相,讓人想起大片大片無垠無盡的白河,好像無論如何不能在那片蒼茫上畫上一筆墨彩。

有時候徐倏覺得他是動容的,但每次看見他,又覺得是完全在自作多情。

就像他自己。

“你——”他明顯感覺到無形中有什麼阻隔在兩人中間,使得那抓握的手指節慘白,彷彿要把對方碾碎。

然而樸素質臉上卻連一點吃痛都沒有,相反很是憐憫地看他。明明是仰視,卻帶著俯視的味道。

徐倏將他往前一扯,厲風瞬間在臉上刮出數道血痕,然而他好似半分不痛,下一扯更狠,數滴血雨沒剮去那句厲聲的質問:“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兩人鼻尖幾乎挨在一起,咫尺內,樸素質的五官清晰,長髮時從徐倏耳際擦過,但就在那一問之後,彷彿虛空中一條銀河如鞭甩下,抽的兩人如隔天塹——徐倏的指骨發出“咯吱”一聲,被鬆開了手。

他表情不可謂不恐怖,但樸素質只是很尋常地與他相視。

許久,他道:“不要問我。”

徐倏知道他越問就越不可能靠近這個人——有些人的遺靈跟自身秉性類似,樸素質雲裡霧裡並不是一天兩天,換作明韞冰,只怕一問之下人已經灰飛煙滅了,哪還能像樸素質這樣還有個念想供他死盯。

但他沒有辦法控制住,家犬乖順只是因為有家,一條窮途末路的瘋狗是沒有選擇的。

腳下也好像旋著無數星斗,簡直頭昏目眩。

徐倏戾氣驟顯,目光化箭恨不能釘穿他毫無破綻的眼睛:“不問?你當我是什麼?你躲在第三階天,不就是可以入夢的?這麼多天,為什麼一次也不看我?你真以為我會承你遺志?你真覺得我把那些蠢貨當人看?你知道我為什麼在各地煉地神布造化嗎?你那麼會算,肯定知道為什麼——”

一句句的禁問加重砝碼,法則斬開深邃的鴻溝,兩人的距離越推越遠。

無形的網從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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