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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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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想容被他拽的眼睫微顫,故作平靜道:“別怕。他說,‘明年就是我跟翠萍成婚滿八十年的大日子了,你個不肖子孫,這都不記得!還不趕緊去給我張羅擺酒!還不趕緊快去給你奶奶做件新衣服!’”

梁落塵啼笑皆非。

時想容看著他:“……之類的。”

“八十年啊,好久。”聽了這話,剛才還有的一點鬱結也沒了,梁落塵感嘆道。

“嗯。”時想容有時候也覺得神奇,對於它們這種賦靈之物,凡人朝生暮死,但他們卻會有那麼日久的愛戀。短暫到好像就是彈指一瞬間,又漫長到天地都自嘆不如。

他們快到小屋時,就下雨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兩人都沒帶傘,匆匆忙忙進門時,梁落塵突然說:“我也想。”

時想容打理長髮的手一頓:“嗯?”

扭頭卻見他專注又情深的目光:“我知道這是痴心妄想,但是我也想跟你有八十年,年年看‘苔痕上階綠’,草色入簾青。就算是我死……”

時想容一下子捂住他的嘴:“又胡說。”

梁落塵拉下她的手,輕聲說:“就算是我死了,我也變成鬼,纏在我們的‘不肖子孫’耳朵邊,煩他們不準忘記我們的每個整十年。”

“反正,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時想容嘴唇微動,彷彿是一個欲言又止,她髮梢被雨絲打溼,最終卻什麼都沒說,只是抬臂,把自己投入了梁落塵的懷裡。就像一朵雪蓮落回水裡。

轟隆!卻是一道驚雷,傾盆而下的暴雨喚回了梁落塵的思緒。噹啷一下,案角的美人冰瓷倒了下來,像一個大夢初醒的鈴聲。

他往下看,方才寫的字在明滅的燈裡模糊。

苔痕上階綠,草色入簾青。

不相約。

那冰瓷在手裡,不像民間傳說的恐怖邪咒那麼寒涼了,就像體質不好的人的體溫一樣,只是微涼。但眉眼的輪廓卻有些看不清了,若不是今天他赴將軍府的宴,再看見皇叔身邊的那個人,也許梁落塵會忘記也不一定。

他想起冰瓷曾經給自己施過的術法,——讓他以為所有一切都是一場夢。就也知道現在逐漸遠去的記憶是怎麼回事了。

但是,如果連我也不想我記得,你又該怎麼證明,自己來過呢?

為什麼要對自己這麼殘忍?

梁落塵輕輕嘆息一聲,也不知道是自言自語還是別的,摸著那涼薄的玉,眷戀的目光雨打楊柳般地垂下去。

呼的一聲,風把燈吹滅了,書房裡一片黑暗。筆架也被吹倒了,但梁落塵沒有動。

驚心的電閃雷鳴之中,那慘白的光在他修長手裡的青白玉雕上一過,那粗糙的臉部,眼窩處,卻像濺到了雨珠。

梁落塵的眼睫沉沉地閉著,隱約水色。

“反正,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好啊。”可她回答。當時。

( 九啊呀 渡人懶渡己

明韞冰是被一陣腳步聲吵醒的。

他睡的本來也不沉,那聲音一響,他就睜開了眼睛。

似乎是前廳傳來的,隔了很遠,隱約聽到什麼“不好”“王爺”“十萬火急”等字眼。他不怎麼在意,肩膀剛一動,就被梁陳抓住了手,並在腰間,無意識地把他越圈越緊。

暴雨過後的清晨很是新鮮,鳥雀嘰嘰喳喳地吵了一會兒,一地的狼藉都像深陷土壤的生機青草坪。

梁陳的心跳就在他身後,像一把火焰在燒。

雖然隔著兩層衣服,但明韞冰還是能很清晰地感知他的呼吸、脈搏,經絡裡吐納的週轉氣息。相比於鬼族緩慢的血液迴圈和更低的體溫,這具軀體就像一口火爐,卻格外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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