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碩果僅存的小魚乾啃一下,就迎面吃了一嘴灰。
蘇視勃然大怒:“徐翾!”
徐曉曉哧溜一下溜到十九身後,擋住了咆哮的吃貨。
梁陳扇骨動了動,在靜謐的春風中笑了起來。
一行人走腳程,沒有用馬匹。所幸涼珂並不遠,走個四五日也能到。
走到第二天晚上時,他們在一個沿途的客棧歇腳。
這幾天都十分晴朗,但那天晚上卻下了雨,薄雨像霧一樣刷在窗外的芙蓉樹上,一朵開敗的芙蓉順著窗欞和涼風吹了進來,落在枕邊,把半夜沒關窗的梁陳涼醒了。
他又好像是心頭一悸,才猛然驚醒。
梁陳坐起身,與夜幕裡的雨線對了一眼,無端想起勾陳上宮獨坐客棧,給明韞冰寫信的那個雨夜。
他心頭實在慌張難解,披衣起身,靠在窗前,卻看到淅瀝中,芙蓉葉不停地頓首,而樹影錯落裡,一輪涼月竟沒有隱沒。
那月正是上弦,尖端如勾。
梁陳心神難定地靜立半晌,心裡開始開閘洩洪似的胡思亂想起來。
——明韞冰這會兒在哪兒?
他在人間煙火天根本沒有容身之所,他能去哪兒?有地方吃口熱的睡個覺嗎?為什麼那麼虛弱還不去找個醫生看看?難道他們鬼族沒醫生?那受傷了怎麼辦?之前無欺閃現的那一片村舍是什麼地方?左看右看,明韞冰也根本不像是一個乖乖聽話的人啊。
……為什麼一叫他走,還真的走了。
梁陳從袖中拿出一樣東西——正是密摺境中,明韞冰隨手給他削的那支鳳凰于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