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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視陰險道:“別被我抓到。”
十七頓時一個冷戰,徹底拜服在蘇大人的三寸不爛之吃舌下。
旁邊草叢裡簌簌一響,蘇視一皺眉:“誰?!”
十七登時打出暗器,幾個人屁滾尿流地撥開灌木撲了出來,原來是梁陳最先在離思湖下看到的那些狂風幫的匪首。一共四個,皆被彡帶了回來,全須全尾。
這幾個人卻像嚇破了膽,跪著求饒不迭。徐曉曉也慢慢平息下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打哭嗝。
“哭得真努力,”蘇視比拇指道,“我還以為知道梁遠情生死未卜的時候,我也能這麼傷心呢。”
徐曉曉一呆,死道友不死貧道的蘇視哈哈大笑起來。
這時,十七已經非常高效地把那幾個匪徒捆成了一串,問道:“大人,這幾個人是羈押回去嗎?”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還有的審呢。”蘇視點頭,又看徐曉曉:“還有你,給我老實交代,一個人跑到這種荒山野嶺追妖怪,是不是覺得自己翅膀硬了?在義學到處認師兄,你有那麼缺師兄嗎?不過其實你缺的話,可以管本官喊師兄……”
徐曉曉:“才不要,你好醜。蘇大哥,我擔心梁大哥,他會不會出不來?會不會死了?他――”
還沒“他”完,“啊――”一隻烏鴉的嘶啞嗓音便從頭頂刺下,日頭被鴉翅遮了大半,天色恍暗。
幾人一抬頭,徐曉曉就尖叫:“鬼啊!!!!”猛地躲到蘇視背後,好險沒被撞骨折的蘇大人其實也嚇得夠嗆,但是鼓起勇氣定睛一看,發現畫面不太像厲鬼吃人。
實際上厲鬼旁邊的那個,還有點悠閒。
那烏鴉嘴裡銜著一枝梅花,一落地,就散成了千萬片黑羽,背上兩人輕飄飄落下。書魂則浮在四周。
梁陳四周看了看:“這等荒山野嶺,這種捆綁姿勢,還是四個大漢!蘇子呈你喪心病狂居心何在啊?”
蘇視和藹可親道:“請滾。”
那梅花落在明韞冰手上,他身上瘮人的傷口也不知道痛不痛,反正看一眼都得受重傷。徐曉曉躲在一邊看了一會兒,看到明韞冰保持著那個低頭看梅的姿勢,就沒動了――不知道的還以為那是個邪神鵰塑。
梁陳大概知道是哪裡之後,如喪考妣:“靜熙山?為什麼在山裡?千里無人煙,老天不開眼啊,實不相瞞,本王頗想睡覺。”
十七出言:“大人,能不能變個鳥?省省我們的腳程。”
從這裡往山外走,譬如走到最近的山村,也就是二娘子那個山莊,至少也要翻山越嶺的兩個時辰。
梁陳痛苦道:“不好意思,我被榨乾了,真的一滴也沒有了。我能爬出來還得謝謝這位大爺――”
“這位大爺”非但不肯洗臉,還一直在製造恐怖氣氛。眾人看去時,徐曉曉因為又害怕又有點對他心生好感,一早盯了很久,直到發現那隻雪豹假裝自己是一隻絨球,不要命地朝大爺的腳邊滾了過去。
“大雪!”徐曉曉一聲擔憂,渾身忽然就像被燒著了,從頭到腳的血液都狠狠地沸騰了一把。雖然只是一刻,但她還是猛地一驚,側過身,梁陳笑眯眯地看著她,左眼裡的一簇紅還未褪去。
還魂最好是在人不知道的時候還給她。
直到此時,徐曉曉才像從一場大夢裡猛然驚醒,那些莫名的悲慼――關於師兄,師祖――少了許多,但更沉重的疑惑都紛紛撲上心頭。
為什麼她有翅膀?為什麼雪豹能給她療傷?為什麼她那麼喜歡明韞冰――
當然最後一個原因,很有可能是因為鬼帝那副豔絕的皮囊……徐曉曉很俗。
小雪豹不怕死地在鬼帝的靴邊打滾,好像一簇被吹到瀆神上的絨毛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