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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水就也一直未曾止住。嗚咽的痛苦甚至傳染到陰序,令半夜又下了一場不大不小的雨。
明韞冰的聲音嘶啞到幾乎有血腥氣,在神明將他抱起時問:“……你不想要我嗎?”
他眼神裡有很執著的東西,竟然讓被萬眾景仰慣的神明也不敢對視。
“你不想要我嗎?”他不依不饒地又問了一遍。
幾乎沒有成年人會在對方無聲回絕的時候還追問幾遍了,那簡直就是把自己送上去給對方羞辱。更何況是這樣的時候。
梁陳把他放到客棧的硬桃木床上,起身時被他緊緊扣住,實在沒能狠下心掙脫,只能抱著他沉入一片夜雨。
“睡吧。”黑暗中神明的聲音明明緩和,卻宛若驚判。
作者有話說:
什麼時候能穩定更新啊——我也好愁。
七請 如履薄
遊絲和林瑟玉極其煎熬。
在林瑟玉辛辛苦苦做完一個時辰的啞巴後,第二天他們反常地沒有再把求雨的善後做完,直接啟程去了清野。
並且好不容易有一天和諧黏糊的神鬼二人,突然變成了生死仇敵——其仇恨程度,明韞冰連梁陳碰過的地方都繞三尺遠走。
這兩人不知搞什麼貓膩,可苦了掃帚精和烈焰紅蛇,掃帚精連夜把群發拜帖更改日期;林瑟玉不知道該認誰當主,按理說她是紫微宮所屬,但好像貌似勾陳默許她跟明韞冰了。現在兩人關係破裂,她頓時進退兩難,兩邊都不討好,恨不得再分裂出一個頭來同時朝兩位爺磕。
“親,大爺,大人,我求你了——快點撲到大神身上對他親親抱抱撒撒嬌,這日子我實在過不下去了!”
上路第三天,林瑟玉纏住明韞冰雙手,不准他喝酒,腦袋狂錘馬車簾。
明韞冰“體弱多病”,坐了小姐才坐的馬車,梁陳“孔武有力”,騎著高頭大馬在外面面無表情趕路,——不用術法的原因還是要沿途觀世。
邊上游絲宛若吞了蒼蠅,臉色發綠地時不時掃一眼四面肅殺的大神。
在接連幾天經歷過:其一,林瑟玉無意說出酒壺剛被梁陳喝過以後被爆炸的酒壺碎片劃傷尾巴;其二,化成原形的遊絲裹在被梁陳撫平過的車內靠墊上慘遭遺棄險些淪為孤兒;其三,好心幫“虛弱小憩”僱主蓋上薄毯的馬車伕被梁陳以“衣冠搭配顏色超過一種於是心術不正”這種詭異理由找了一頓茬以後,人和遊絲和林瑟玉囤在車裡的十斤零食一同神秘失蹤。
總的來說,受到傷害的:楊記零嘴,林瑟玉,遊絲。興風作浪的:明韞冰、梁陳。
馬車也沒人趕了,只能用少白頭——沿途梁陳不知道因此遭受過多少白眼,民眾譴責無比的視線彷彿在說:“此人居然虐待幼子使用童工,簡直是一隻妥妥的衣冠禽獸啊!”
林瑟玉尾巴上傷口才好,和遊絲私下裡討論過覺得再不行動他們倆炮灰可能還沒到清野就隨風散了,急忙抗議。
明韞冰垂眼,紅蛇感覺自己腦袋被他很輕地戳了戳,然後聽見他輕聲問:“你能變成人嗎?”
“能,”林瑟玉吐著蛇信子,“不過我被淨化過後元氣大減,維持人形只能一炷香時間。不然我就冬眠了。”
似乎是覺得“冬眠”很好笑,明韞冰眼睛很輕地彎了一下。
不知為何他明明露出了罕見的笑意,但莫名給人一種非常哀傷的感覺,就像江畔何人初見月那樣奇異又浩大的擦傷。
林瑟玉心裡幾乎是一跳,那種想要表現的慾望馬上暴漲,頓時紅光一搖曳,馬車裡就出現一個柔若無骨的妖豔美人,血衣血裙,因為不適應直立,還只能歪靠在方榻上。
梁陳對明韞冰的判斷是沒錯的。他是很喜歡熱烈的東西,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