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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往這邊看了一眼,梁陳渾身猶如被電走了一遍。
不是幻影。他第一個念頭。
剛才他那破回答顯然是答錯了,但鬼相奇怪地沒有動彈,依然高深莫測地保持著那個蘭花指的動作。
明韞冰那一眼裡沒有任何正面情緒,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可能還有點點譴責。
梁陳冤得想吐血,很想狂扭頭狂解釋,但是莫名保持了一種謎之欠抽的微笑,十分有風度地笑了笑。心裡淚流滿面。
蘇視遠遠地看到了,不解地想:“這才幾下子,就反目成仇了?因愛生恨?始亂終棄?梁遠情這廝無恥。”
比竇娥還冤的梁陳不知情之中又含了一口冤,卻突然見明韞冰手中的書撲出一道紅光,正想說:“小心――”那紅光已經躥出去,成了一枝凝梅――那是開天這一百年來存的念力!
瞬間樸蘭亭便從鬼帝手中脫出,離弦之箭般搶過去,那天上紙糊的凶煞蛟龍一股腦地撲上去,把好幾只雞嚇得掉了幾根毛。
梁陳一個字都沒冒出來,心想這是什麼事兒……但群魔亂舞的半空中,把他和明韞冰之間擋的密密實實,他連根髮絲都看不清楚。
蘇視他們飛過來,徐曉曉問:“我師祖呢?”又做賊似的瞟一眼鬼帝:“那個……是之前你那個嗎?”
問得好,梁陳也想找個人問問!
他正想開口,就見樸蘭亭――那本書,不要命地夾著凝梅朝自己飛來,還未除盡的代生陣法竟然又絲絲縷縷地要來勾他的魂!
梁陳都服了:“您還不放棄啊?!”
老驥伏櫪,老當益壯啊真是。
蘇視他們馬上趨利避害地跑路,樸蘭亭過來,那一大波惡鬼也跟著來了,梁陳只好狂奔,跑來跑去,發現關鍵時刻掉鏈子,他什麼也變不出來――一眼瞅見那歪在一邊裝死的黑蛇,頓時若有所思。
他才醒的時候,是渾身無力的。代生破的那一瞬間他能蓄力,似乎跟陣法破沒有關係,好像跟這條蛇有關係!
這蛇給梁陳的感覺像重病聞到藥酒香,他當機立斷跳上蛇身,黑蛇迅速回身下樹,避開了呼嘯而來的惡鬼。
樸蘭亭不依不饒地追過來,梁陳回身一燎,陣法的細線便燒斷大半。他又踩了一腳蛇腦袋,心想,這是什麼品種?要不他跟明韞冰申請,養一條算了。
黑蛇盤旋而下,轉眼落地。忽然一回身,保持著瞻仰的姿態,就不動了。
梁陳納悶,一抬頭就看到明韞冰居高臨下地站在黑蛟之上,好像他是個蟻民。
他都忘了――這蛇本身就是明韞冰派來哨探的,當然聽他的。
想時樸蘭亭瞬間撲上來,梁陳一偏頭,腦子一嗡,抓住了那枝凝梅。百鬼隨即申冤似的擁上來,想把他撕成餃子餡,但根本近不了身,一隻貓鬼一頭撞在梁陳鞋上,瞬間被灼瞎了一隻眼睛。
離思湖裡的事又重演了――他像個人形殺鬼法陣。
然而世界上並沒有這種東西。
樸蘭亭在梁陳腦子裡說:“上神,義學已毀,我事已敗,我只有最後一縷魂了,向您交令。”
梁陳手裡那枝梅花便應言煥發出極盛的紅光,他下意識覺得不對,法自然劍瞬間應召而出,到他手心,在鬼帝的注視中梁陳如有神助般掣起劍,往那不堪再看的天幕上狠狠一劈――
劍脫手而出,千萬丈光芒大盛,幾乎要把人眼灼瞎,眨眼間它拓了個長寬,回到了原身――把明韞冰護在湖中的大小,厚刃在那天幕中劃出一道滿月長弧,撕破了千瘡百孔的雲幕,所有惡鬼在這劍芒之中驚恐長號,形神俱散!
這一劍直讓人想起盤古劈開混沌,那天幕如織,甫一破口,剎那所有東西都被劈開的口子往裡吸,命樹落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