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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
呼——吸——
呼——
寒光閃爍一瞬,天外忽而飛來一道重劍!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劍;驟然扣在每個裂口之上,與此同時大雪極其配合地怒聲大吼,時間的齒輪被生生楔入一根長釘。
一道神光捲入那深邃的漩渦,穿過數也數不清的記憶和多少萬次會錯意的一瞬,在那盡頭,即將消逝的幽靈猛然被攫住!
上繹 演繹2
“我至高無上的神明啊……”
“他祝我們,天長地久。”
“歲歲花開人如舊……”
澄澈的神光洗練成了雪白,幽暗的渺影逐成了一條黑鯉疾遊前去。白光應而幻成修長的鶴,叼住那尾魚的同時黑鯉卻一條雙目赤紅的蛇掙脫;白鶴立化大鷹,蛇遊兩圈,又成一隻矯健的黑豹,脫逃而去;白鷹身形驟變,一條吊睛白額猛虎便窮追不捨,撲殺黑豹的同一時刻,豹身陡然一晃,一大批撲簌的黑蝶如狂風捲起,求之而不可得!
白虎毫不遲疑盤臥而下,一座華麗繁複的燈便立在了無盡黑暗之中,宛如寂寞人間的一家燈火,靜默只待。
黑蝶狂亂舞動,四散而去,躁動難安。但萬千思緒中終於有一隻猶豫片刻,扇動著翅膀,小心翼翼地靠近——
當柔軟的光覆在純黑鱗片上的時候,宇宙才算是點亮了。
黑蝶落在燈上的一剎那,永珍覆滅,黑與白極其分明而又極其熱烈地糾纏在了一起——彷彿金鼓長鳴,丟盔卸甲,凱旋大捷,勝敗喜悲全都滿溢在了一瞬之間!
一黑一白回至人形,在貫天徹地的最無盡的黑暗中,在撬回彼此的支點上,在婆娑陰陽輪轉的那一刻——
神靈一把將潛逃的幽魂緊緊擁住!
那也許是明韞冰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梁陳的悲傷,一直以來對他而言只能算是寫在紙端的神明的喜怒哀樂,終於被馬良點了睛,給了他一場風雨。
悠久的追逐拉長到此刻,蘊成難言的滋味。
明韞冰聽到梁陳帶著深傷的聲音,彷彿真的被逼到絕境而問了命運:
“愛你這件事,我算不算合格?”
那種難言的無奈,又酸又澀,甜中帶苦,苦盡,卻有一點甘的餘味。久久不絕。
以至於神靈不自覺愛痛交織,發出這樣五味雜陳的感嘆:“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啊?”
隨後他感覺明韞冰雙手輕輕捧住自己的臉頰,那張美到超脫生死的臉湊近,那是一個近乎虔誠的親吻。
被這樣對待著的時刻,真的是太少了。這個人永遠是難猜又複雜的。
“算。”他輕聲說,“讓我想要存在了。”
沒有一件事真正讓我想要存在。惟有你可以做到這一點。
“多麼偉大啊,我的神明。”
梁遠情臉上血色翻湧,但迷亂的告白還是毫無阻礙地直湧入心:
“如果我是一個世界,你才是我的創世神,如果我是一隻蝴蝶,你才是那個做夢的人,如果我是一場雪,你才是解凍春水的風,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我知道……我知道。”每句話都是潑在烈火上的滾油,激起大片的沸湧。幾乎是狂亂的動作間梁陳脊背猛地一僵,隨即吃痛地吻在明韞冰汗溼的鬢角上。
那種劇痛簡直難以忍受,就像一株在心脈上紮根許久的植物被生生拽出,那是神靈第一次感覺到,有形的仁慈正在被野蠻地從心上撕走。
連著的部分飄下大片血滴,但動手的人殘忍又無情。
世間極刑,不過如此。劇烈的痛楚卻在靈魂上烙刻上記憶,連同耳邊的那個兇狠咬噬。明韞冰呼吸急促而聲啞帶笑,反覆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