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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位靠天上飄來的兩張揭子上的字謎對號入座,明目張膽地走了後門。混生混死一年到頭,溜鬚拍馬最得心應手,又做了言官,簡直就是兩把戰鬥力爆表的噴號,每天都在指天指地的叫。
其實他們也只是王右相的兩張嘴,基本上指哪兒打哪兒。王右相更看重敦厚的弱雞太子,跟其他皇子也是水火不容。
左相——也就是聞語心他爹,明面上剛正不阿,鐵面無私,其實暗地裡跟梁斐有來往。畢竟聞左相長了眼睛,他覺得太子那圓潤的身軀,可能滾不過今年的年末,還是早做打算為好。
至於皇帝非要把他的千金許配給這親王那親王,只能說君命難違。但梁陳總是比梁落塵好一點,畢竟梁斐對梁落塵恨之入骨。而左相也實在沒敢搞明白,梁落塵跟皇帝的關係。
——蘇視呢,他身份比較尷尬,他不是左相黨,也不是右相黨,他也不是太監。他一直在當欽差大臣,巡視九州,直接向聖上彙報各地情況。
他對左相跟右相都沒意見,但現在可能是兩邊都覺得他是對方的人,都覺得他不陰不陽,壞透了,於是合起夥來搞他了。
蘇大人哀嘆了一聲自己“紅顏命薄”的遭遇,吃了口桂花糕壓壓驚。
梁落塵佩服地看著他:“大人真是好風度。”
“哎,我就是餓了。”蘇視說,“我這個人吧,手賤,嘴癢。但凡看見什麼事,就好像飯裡有蒼蠅似的,不挑出來我就不痛快。不寫點兒什麼,我就好像萬蟻噬心,寫了這麼些年,墨跡甩遍神州大地,一抓一個把柄——我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
“要是蘇兄寫的差一點,沒人傳頌,大概也不會生事端。”梁落塵調侃,“還是怪你讀書讀多了。”
蘇視無比贊同:“是啊!誰叫我這麼有才華呢!”
梁落塵就笑起來。
風過桃花落,爐子裡的火旺旺地燒著。火光裡卻妖異地帶出點兒藍,像一張邪笑的人臉,一閃而沒。
呼——的一聲,蒲扇狂扇,掀起了一陣塵埃,直接糊人一臉。
梁陳抹了一把臉,一手的灰:“你會不會扇風?別人吃肉,我們吃灰,你那爪子屬二百五的?”
罪魁禍首徐曉曉,跟已經被上色成灰色的大雪齊刷刷抬頭,四隻圓溜溜的眼睛一同看著他。
梁陳莫名地產生了一絲罪惡感。
亭中,梁陳、徐念恩、蘇循圍坐著,桌上八道菜簇擁著中間一道蘇循蘇大將軍剛做好的叫花……比翼鳥。還有他從酒窖裡啟出來的一罈好酒,奇香十里,一聞似醉。
“小孩子嘛,那麼兇幹嘛?”蘇循嗬嗬笑道,“沒事兒,烤吧,烤成炭爺爺也吃,哈哈哈。”
徐念恩一邊挑魚刺一邊不輕不重地道:“好了傷疤忘了疼。”
徐曉曉撅嘴:“就梁大哥最無情了。”
大雪也贊同地喊了一聲。
梁陳莫名被“無情”,冤的喝了一口酒,入口酸甜清冽,十分解暑,是楊梅。
“伯父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
“那是,閒著也是閒著,我酒窖子裡才都是珍品,”蘇循道,“哎,聽子呈說你受傷了,不如拿點跌打酒去揉一揉?澆一下。”
梁陳手搖如風車:“不了不了,我怕疼!”
他那麼點兒傷,也沒多疼,烈酒一澆,怕是能直接羽化登仙。
徐念恩笑道:“昨天在水牢審逆賊,不想那人發狂,不惜自戕也要用邪術害人,王爺只受了輕傷,真是福大命大。”
蘇循皺眉:“這事我已經知道了。這還要勞煩徐國師多加註意,雖然如今神鬼之說已是無稽之談,但總有漏網之魚。我年紀大了,力不從心,但只要有能用的上的地方,別瞞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