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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想容不禁疑惑起來,“……閣下貴庚?”
“二十五……”
不是很像啊,她說:“真沒有謊報二十歲?”
“……………………”
不是瞎了眼睛麼,怎麼還跟腦子也受損了似的。人類還真是柔弱可欺。
時想容三下五除二把“五歲”的梁落塵那圍兜扒拉下來,給他一裹,說道:“涼珂此地,養傷頗為適宜,大致養個半年,你這眼盲就能好了——到時候再走——哦,走之前記得去城西李二叔家把人娶了。”
梁落塵不知道聽成了什麼意思,結巴道:“提、提親……沒有三聘九禮,似乎不太莊重。”
“什麼禮?”時想容沒聽懂,“不過李二叔家的那小姑娘,一直想要一頭整豬做聘,你買的起麼?買得起就無妨。”
她又退開一點,藉著天光打量梁落塵這張臉,心說,沒準直接人過去一張嘴就行了,這臉長得相當有親和力。
梁落塵的臉那簡直就是春沁水,冬晴雪,誰看誰喜歡。高皇帝梁昭最為人詬病的是一身梟雄悍匪的氣質,梁落塵遺傳了他的俊美五官,卻沒有一點兒凶神惡煞,中和了一把梁晏的溫柔,又有點先皇后的甜美。總之看起來,跟誰也有點兒像,又讀書讀出了書卷氣,雲遊游出了颯沓的俠氣,宛如蘇視筆下那把青竹,風神骨皆秀。
他這才反應過來這姑娘是要他去跟別人提親,那雀躍了半天的心總算是慢慢平復下來了。
時想容把他裹完,就要走了,忽然想起來凡人好像是要吃東西的,回頭問:“你想吃什麼?晚上我給你帶。”又翻箱倒櫃,找出來一包不知道誰送的地瓜幹,審視片刻,總覺得還能吃,就拿這招待尊貴的親王殿下了。
梁落塵毒還有大半沉著,腦子還是昏的,一把抓住時想容的手腕。
他那一瞬間完全是下意識的,抓完之後自己也沒明白為什麼,時想容卻恍然大悟,從嘴裡吐出一顆冰涼冰涼的珠子,半個指腹大,圓溜溜的,丟他懷裡。
“此地荒郊野嶺,也許有蟲狼出沒,此物可護持你。”
“想吃什麼?清湯麵?糖葫蘆?芙蓉酥?……辣椒?”
梁落塵一點兒都不餓,一雙無神的眼睛裝著時想容的臉,卻有種意外的清亮,時想容心神略有一震,好像他真能看見自己似的。
“你……為什麼不問我的名字?”
七惦 姽嫿女也
芙蓉落水潮塵埃。
梁潮,梁落塵。
時想容不懂得這個名字代表什麼,彼時也不曾想過任何勾心鬥角的齟齬之事,她只是將藥鋪先生包給她的藥收好。
踏上那一段晚霞。
莫名其妙的,她使用分身術越來越熟練,把石像丟在破廟裡,自己真身則到小木屋去,反正那邊有人說話,她照樣能聽見。
有一晚時想容逗留的太久,居然在盞盞昏星裡第一次嚐到了“累”的滋味,便支著下巴,在那小桌邊睡了過去。
早起時,她安然地睡在小床上,蓋著薄被,梁落塵這個嘴唇發白的搬了個矮凳子靠在床頭,跟寒蜮前頭那棵陰陽樹似的,不分日月地守著八十一道鬼門關。
時想容這輩子第一次知道什麼叫“休息”,呆了很久,直到梁落塵醒來,輕輕地喊她:“阿時姑娘。”
她才如夢初醒。
梁落塵的毒清了三次,終於能夠起身了——雖然也走不了多遠,他在那木屋暫住下來,把自己隨身的錢買了些家當。
他發現涼珂城裡的人對這“姑娘”的態度近似一個相熟又不太熟的朋友,他們多來送禮感謝,閒話幾句,但從不提出要留下來吃飯,或者請到家中去之類的話。
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