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跪在樸素質腳邊,劇痛中只能感覺對方輕輕拂拭自己的額頭,帶著一點奇怪的意味,被碰過的地方知覺都遠離了。
“……嗯?”樸素質好像看見他嘴唇微動,似有話要說。便附身傾耳去聽。
但仇人送上門豈有不出口之理,於是他的耳垂便被這瘋狗咬住了。
他聽見對方在極刑下嘶啞的嗓音,被激出了所有的兇性,半點遮掩都沒有:“等……老子……一定要幹|死你!”
樸素質彷彿聽到了什麼笑話,掰住他的下頜,把自己的耳朵拯救出來。
“哎,”他搖頭,“等你有力氣了,傳承就完成了。徒弟怎麼可以欺師呢?”
羋族無恥,什麼都無恥,偏偏只尊一條師門傳承,所有人都可以亂配。只有師徒剛純,必守清白。僭越此律的人,一定會死。
“這就是送給你的大禮。”徐倏只能看見他眼底醒目的笑意。
這兩人的師徒關係,就是在那時建立起來的。
那是在徐念恩追殺遊絲之後發生的事。
如果說剛判出流渡的時候,徐倏還有半點人性,多管閒事的樸素質跑過來這一通操作,就讓他徹底不正常了。
很難說他這個人有沒有感情,他自己也沒辦法弄明白七情六慾到底是什麼東西。也從來沒有人教過他。隨性的很,從某種意義上,他信奉的原則跟樸素質賞的那個“瘋狗”很像。
誰給他骨頭和水,他就對誰搖尾巴;誰追著他打過,一有機會他就要把那人活吞了。
不過前一條規則總是發揮失常,因為對他眷顧過的人,總是死的太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