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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倏淡然道,“這個留書夢很可能是假的,我們至今沒看見主人在哪。”
他否認,徐曉曉反而確認了,這就是真的!以及——徐念恩就是個人面獸心的惡魔!
不過說主人,主人就來了——
小梁陳一口抓住藥碗牛飲結束,舉著病體狂奔而去,一衝出營門,就和一個人撞上了。
“上……小公子,您這是急著去哪?”
這人頭髮純白,身量如少年,正是遊絲。
徐念恩眯起眼睛。
他當年當然不是小孩子,在他的記憶裡每件事都鮮明如刻——奪水之戰這段時間,遊絲根本沒有出現過。
要麼是留書夢是假,要麼就是當時他確實和梁陳有接觸,但次次都故意避開了自己。
從防止林瑟玉來尋他仇來看,很有可能是後者。
徐念恩也不知道是該佩服他還是鄙視他了。複雜間,這兩人已經交談起來,原來愛到處野的梁陳某次遇虎,被遊絲解救,還帶到他家睡了一夜,認識了那個“大美人姐姐”。
遊絲說:“我們馬上搬家啦。她還想見見你們,怎麼樣,來嗎?——我下廚。”
“但是宥之馬上要走了,”小梁陳一邊流口水一邊道,“我們能送完他再去嗎?”
遊絲想了想:“可以讓他一起來,就當踐行宴了。”
“但是大哥不會允許的……”小梁陳又說,就見遊絲笑了一下,從袖中取出一副美人圖,展開後四方場景波紋一顫,便化進了那畫裡。
徐曉曉修為雖深,但道心相當於沒有,又被轉的腦暈,好容易站穩了,才聽見徐念恩低聲道:
“原來如此……”
“什麼啊?”她疑惑。
“滴漏子。”徐念恩簡短道。“偷時間的。他們若要這樣相會,我當然很難發現。”
這一宴可謂是十分奇崛,下廚的是道衡大神的法器,一柄拂塵化的人形。與會的大都毛都沒長齊:梁落塵、顧宥之、梁陳……還有一條女媧般的半蛇。
還沒長大,因此如潮的世事還未照頭澆下,恩怨情仇,還在這一滴漏以外。
林瑟玉敲著桌,很意味深長地盯著估計剛長全乳牙的梁陳,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眼放精光,翻江倒海的一肚子壞水。
小梁陳被她盯得有點怕:“姐……姐……”
林瑟玉大喜:“再叫一聲!”
“姐姐……?”
一陣狂笑,林瑟玉又摸摸梁落塵的腦袋,打擊道:“你比他帥多啦!”再摸顧仇:“你太瘦了,待會多吃點,把姓梁的錘到天邊去——是梁遠情!”
別人不知道,但有人知道,這一宴是當時遊絲決定祭為守靈,真正的一場告別。
此後他肉身被分屍,在心淵審判臺中發現自己,附身老道,癲狂終日,也清醒終日。
但卻是再不復相見。
遊絲顧及幾個人的口味,問清楚了忌口,好難得破費開火,洗乾淨碗筷,準備了八菜一湯。
林瑟玉自然吃的十分辣——這位小姐的口感裡,辣就跟她那些永遠大紅底色的裙子一樣,簡直天經地義。第一次吃到不辣的菜時林瑟玉控訴了半個月遊絲虐待她:“這是食物?!連食物的味道都沒有!”
兩個姓梁的在南邊出生,口味較淡,但梁陳事兒多,還特地要加水果,顧仇則是比較普適,什麼都吃。
遊絲自己喝水就能飽,忙的不亦樂乎,聽林瑟玉第八百次提起他們的仇人:“哎,可惜沒把姓徐的坑過來。”
與他們隔了若干年的“姓徐的”雙眉微攢,漸漸凝起。
遊絲道:“人生在世不稱意,為何總想著尋仇?不累麼?喝梨汁嗎?剛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