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這就是顧仇。
鬼淵裡無數孤魂開始痛嚎。陰雨沾溼窗欞,風撕破的窗戶紙不停地顫抖。
不多時,匪徒們把一個人抬了過來。
這人坐在抬架上,就像一隻骨折的猴子,比真正的屍體還要萎靡不振,矮小而醜陋,身量卻像個孩童。匪徒把他慎重地放在一處小陣的陣心,而後退開。
他歪了一下嘴:“別來無恙啊。聖女大人。”
時想容沒跟他敘舊,只問:“你心已決?”
“如何不決,我等了半輩子,不就等這一天麼?”顧平淵嗬嗬怪笑道,“顧家江山,拱手讓人久矣,不早一日拿回來,我心著實不安。——真是一報還一報,姓梁的對我們趕盡殺絕,害的我們顧家香火斷盡,又皆身中惡咒,怕是也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也會被親弟弟害得連個全屍都沒有吧!”
時想容淡道:“那惡咒是羋族與你下的,太祖不過沒掌握好火候,玩火自焚而已。”
太祖即梁昭。顧平淵嗤道:“羋族不也死的死殘的殘,如今普天下還有個活的嗎?都是做人嫁衣的蠢貨。”
一旁走出個師爺樣的老頭,捋須道:“汨都如今有駐守禁軍十萬,名義上是大將軍領兵。但皇上疑心太重,將開國功臣殺的一個不落,且不說如今掌兵的都是些文舉出身的書生,兵權又散為四部,等他們得知訊息,匆忙合兵來抗,這批陰兵早已殺進宮了。”
顧平淵掃老頭一眼:“這位是?”
時想容道:“宮中內應。”
“哦,太監。”
那師爺臉色一變,強顏歡笑,臉上的褶皺裡卻不住地泛出嫌惡,道:“虎落平陽還被犬欺,你既已是亡國奴,還得意什麼?就算是如今江山未改,該登大位的輪十輪也輪不上你。你這心狠手辣的賊奸,連親弟弟都殺,你以為誰能服你?那故太子就在你身邊看著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