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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 (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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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s大校園中軸線西段,緊鄰田徑場旁,有一座呈半圓形的古樸建築,屋頂有三層孔雀藍琉璃瓦,每層間都有一排透亮的窗戶,配以黃色牆面,蔥鬱林木,整個建築顯得典雅莊嚴。館內空間高闊明亮,連拱立柱的大門旁鑲嵌著一塊漢白玉石碑,上書“香巖講堂”四個黑色大字。

據說清朝末年,x省出身的齊香巖先生因緣際會成為一代軍閥,死後惟願葬於他親手創辦的s大里。無奈當時北伐戰爭已近尾聲,校方抵抗不住民國政府的壓力,拒絕了他的遺願。齊氏後人於是投資建立這座講堂,讓父親的名字留在了s大,也算一絲小小的安慰。

解放後,這座中西合璧的建築經典被列為二級文物保護起來,每年只有新生入校和畢業典禮的時候啟用。對於s大畢業的學子來說,講堂就是母校的象徵,如果有機會回校在香巖做一場演講,是很多人眼中的最高榮譽。

李瀚,1989年s大畢業,1996年獲得巴塞爾大學醫學院生物物理專業博士學位,1999年任教於蘇黎世大學分子生物學系,2004年被聘為正教授,是蘇黎世大學分子生物學系歷史上最年輕的正教授。2008年3月被授予蘇黎世大學講席教授,去年因“對神經追蹤技術的研究”而獲得斯隆獎。

宣傳海報上,溫文儒雅的李教授含笑注視鏡頭,眉宇間和他的姐姐有幾分神似,特別是那雙淡色的眼眸,顯得格外出塵。

今晚的演講很成功,香巖講堂裡的掌聲一陣高過一陣,此刻已經臨近提問環節的尾聲,卻還有越來越多的學生往裡擠。江雪回頭再次確認了一下李瀚的樣貌,決定到香巖講堂隱蔽的後門處繼續等待——這還是以前在學生會組織活動時打探到的“內部機密”,難得今天也會派上用場。

彭然來信說舅舅要回母校參加會議,讓江雪無論如何抽空與他見一面。說不清為什麼,也許是因為對李妍的牴觸,江雪心裡其實是不太贊同這個安排的。不過既然彭然本人無法回國,她又被限制出境,對他們倆來說,無論怎樣的機會都不應該被浪費。

香巖講堂的後門臨鄰車道,已經有輛黑色轎車守在那裡。司機無心關注江雪這個“閒雜人等”,甫見緊閉的小門閃開條縫兒,便快步迎了上去,接過助手們遞來的檔案包、易拉寶,忙不迭地放進後備箱,又跑去拉開車門,畢恭畢敬地候在一旁。

幾個西裝革履的學者還在互相握手道別,這是李教授在s大安排的最後一場公開活動,明早便要乘機返回瑞士,主賓之間難免多客套兩句。江雪走近兩步,終於看清被圍在中央的那個人,和海報上一樣的文質彬彬,無框眼鏡後的眼睛始終保持著溫柔的弧度,比李妍多了幾分親和力,少了幾分盛氣凌人。

拜別s大的同行後,李瀚果然沒有著急上車,稍稍環顧四周,便眼尖地發現了站在司機身後的女孩,很有修養地探問道:“江小姐?”

“李教授,您好!”微笑致意,“我是江雪。”

司機按照指示在s大繞了兩圈,最後把車停在了星湖邊的柳樹下,掏了盒煙出去遛彎,留下江雪與李瀚獨自談話。

“小然囑咐我別在公共場合與你見面,怕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李瀚略帶歉意地解釋,“麻煩江小姐在外面等了那麼久,真是不好意思。”

“哪裡,您這也是為我好,現在情況特殊嘛。”江雪笑了,就像看到彭然站在自己面前,像孩子一樣反覆叮嚀舅舅的架勢。

“他兩週前回到巴塞爾的,我臨走時聽說已經辦好復課手續,過兩天就能重新入學。”

儘管從不斷的電郵中也能知道彼此近況,但從當事人口中確定他的平安無事,還是讓江雪心中懸著的部分真正放了下來,“我今早也收到了彭然的郵件,說是已經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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