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一鶴不搭理他,燕翎也不會去湊趣,寧晏從未與他提過寧一鶴,可見父女倆感情有多差勁,不對,這一會兒燕翎忽然意識到,寧晏從未與他提過寧家,也不曾告訴他,她在寧家過得好與不好。
他不僅不知道她的過去,甚至連她生活習性都不知曉。
燕翎坐在圈椅裡,心中五味陳雜,一時便有些走神。
翁婿二人因為身份的緣故坐得近,卻又如同陌人,
反倒是寧大老爺時不時與燕翎搭訕,三皇子也偶爾插一句,場面不至於冷清。
寧老爺子在這樣的場合,手裡依然擰著一隻鳥籠,裡頭攀著一隻金絲雀偶爾細細啼叫幾聲,眾人心有嫌棄卻無人敢說什麼,寧老爺子也不在意晚輩的看法,問起燕翎國公爺最近閒暇與否,他要尋國公爺去釣魚遛鳥。
燕翎對他老人家倒是溫和,耐心回答他。
末尾老爺子忽然笑吟吟問道,&ldo;晏丫頭沒給你添麻煩吧?&rdo;
燕翎聽了這話,心中忽然一頓,竟有些無從說起,新婚夜是他怠慢了她,後來種種兩人從陌生到如今心意相通,碰過多少壁,又有多少艱難,不足為外人道,在這慢慢融洽的過程中,有一條始終沒變,寧晏最初如何悉心照料他,如今亦然,倘若現在回到大婚那一夜,他定不會失約,哪怕先去探望外祖母,回了明熙堂也不會再離去。
紛繁複雜的情緒湧上來,最後匯成一句,&ldo;她很好,特別好。&rdo;
屋子裡眾人都跟著愣了一下。
寧老爺子卻是笑容不改,漆灰的眸眼藏著幾分看透世間滄桑的灑脫,&ldo;她呀,外表溫順,性子卻倔得很,看著事事周全,實則極少有事能入她的心,以後但有怠慢,還望世子多多海涵。&rdo;
燕翎清雋的眸子慢慢凝聚一抹灼然,並沒有把老爺子的話當回事,寧晏怎麼可能怠慢他,她不會。
寧晏帶著如霜與如月進入側廳的女眷席中,居然看到了父親的妾室蓮姨娘。
她自小最厭惡二人,便是蓮姨娘與其女寧溪,這對母女在她出嫁之前的十六年,想盡法子對付她,雙方便如針尖對麥芒。
她吃驚的是,這樣的場合,寧家居然讓一個妾室坐在席中,寧晏臉色便垮了下來。
她冷冷淡淡看了一眼坐在上座的祖母,草草施了一個禮,老太太原本念著燕翎位高權重,想要給寧晏一回好臉色,見寧晏如此態度,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
蕭夫人笑著朝寧晏招手,示意她坐過去,寧晏也不好無緣無故動怒,便挨著她坐下,蕭夫人告訴寧晏,她年前送的那幾匹香雲紗極好,今日正好穿了一件,兩個人便聊起做衣裳的料子,寧晏今日身上披著那件孔雀翎,惹得寧家幾位姑娘頻頻扔來驚艷又艷羨的眼神,後來四小姐寧溪實在忍不住了,酸溜溜問道,
&ldo;姐姐,你這件孔雀翎可好看哩,我聽人說淳安公主也有一件,公主視你為摯友,該不會是公主賞賜的吧?&rdo;
寧宣就坐在寧溪身旁,二人自小合夥算計寧晏,但寧宣骨子裡瞧不上寧溪,這會兒癟癟嘴不告訴她真相,等著看她出醜。
寧晏原先不得不應付蓮姨娘母女,如今已不在一個屋簷下,根本不可能委屈自己與這等嫌惡之人搭腔,只與蕭夫人說,&ldo;是我鋪子裡從蘇杭得來的好貨,姑母喜歡,回頭我再遣人給您送幾件。&rdo;
蕭夫人哪裡是真要,笑著回,&ldo;上回送的還沒用完,對了,開年我們府上請酒吃席,回頭你得空過來玩。&rdo;寧晏應下了。
寧溪被晾得徹徹底底,頓時有些傻眼,面子上掛不住,便惱羞成怒道,
&ldo;三姐,我問你話呢。&rdo;
站在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