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人已經吵翻天了。
此處的驛丞看著底下的兩個幕僚,咬著牙小聲道:“你們怎麼打探的訊息,連攝政王好男風都不知道?好不容易有這麼好的機會,白白讓你們兩個廢物給耽擱了!”
話音一落,那兩個幕僚也冤枉得很。
“冤枉啊,京中傳來的訊息裡,也沒說攝政王殿下好南風啊……就只說、只說這攝政王並未婚娶,身邊也沒個侍妾伺候, 誰知道……誰知道……”
他們知道攝政王要來之後,專門準備了好幾個大美人伺候。
誰知攝政王殿下一下馬車,便抱著個絕色少年。
那少年雖是男子,容色卻極為不俗。
若他們此時再把自己準備的美人獻上去,那就跟獻醜沒區別了。
“大人,要不然還是算了吧,攝政王正在查貪汙呢,京城裡多少世家大族滿門掉了腦袋,咱們就別往槍口上撞了。”
驛丞果然將這句話聽了進去。
自從攝政王掌權以來,多少人都想將自家的女兒往攝政王身邊送,卻又不敢有動靜。
萬一他們馬屁拍錯了地方,那可真是要沒命的。
“算了,性命要緊。”
另一邊。
白祈言和段疏寒吃飽喝足之後,並未在驛館停留,而是直接折返回京了。
段疏寒本來想要讓白祈言多瞧瞧宮外的景象。
但無奈白祈言軟硬不吃。
還不如讓他在宮裡待著。
白祈言懶洋洋的躺在馬車裡,後腦枕著段疏寒的大腿,昏昏欲睡。
馬車外依舊有不少災民在乞討。
人在餓極了的時候,便什麼也顧不得了。
伴隨著天色漸漸暗下來,跟著馬車跑的人越來越多。
京城裡有宵禁,他們這些災民沒有路引,也根本進不了城。
他們再要不到吃的,便要再等明日。
而這整整一夜,又不知道要餓死多少人。
段疏寒看著簾外的這一幕,微微出神。
“你在想什麼?”白祈言主動問道。
段疏寒稍稍沉默一瞬,隨後才開口。
“我段家的男人,少有善終,世代戰死在北境,埋骨於黃沙。可如今看來,一切不過是徒勞。”
他此刻的這種心情,旁人很難理解。
就像是有一個人,小心翼翼的守護著一顆看似紅潤無比的果子。
他為了防止其他人奪走這顆果子,付出了極大的代價。
結果有一天突然發現,原來這顆果子,早已從裡面腐爛了……
白祈言也坐起來,順著他的目光往外看。
“兼濟天下,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段疏寒眼簾微垂,“我若獨善其身,那我段家世代流在北境的血,便成了一個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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