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冗長反覆,像一場綺麗的惡夢扭曲成了深淵,拽著她往下掉,分不清現實。
溫尋夢到江延笙以前對自己做的那些壞事,他站在岸邊上看她落水不救她,她被關在小黑屋裡時他無動於衷,還用那些討厭的照片威脅她,葬禮上逼她給他口,用言語刺激她,讓她陷入道德和自責的兩難境地……
她受他逼迫,卻什麼也做不了,不能反抗,只能被迫接受,心中便埋下了那些恨意的種子。
夜裡深沉,萬籟俱寂。
溫尋惡夢連連,江延笙也睡不安穩。
他在黑暗中睜開眼,坐了起來,摁開床頭燈,回頭看著身邊的女人,她面朝著他,側臥在床上,臉深深陷在枕頭裡,長髮鋪散,雙頰帶著淡淡的潮紅,眼角還掛著晶瑩的淚珠,真是梨花帶雨。
連睡著了都在勾引人。
江延笙薄唇緊抿,靜靜看了她一會兒,驀地聽見一句輕輕的呢喃聲,“江延笙……”
他眼皮微動,眼底有淡淡的情緒流過。
男人聽見她夢裡呼喚的是自己的名字,一開始還挺驚喜的,他低頭湊過去,將她抱進懷裡,像只撒嬌的小奶狗似的在她脖子上蹭了蹭,像是在安撫,不同白日裡的冷淡狠厲,帶著繾綣的溫柔。
冷不丁,耳邊響起她的後半句話,“滾……”
只可惜即使在夢裡,她的狠話也是軟綿綿的,聽不出什麼氣勢。
江延笙的臉色卻頓時黑了下來,他呼吸沉重,眸色冰涼,骨節分明的手指捏著她的下巴就壓了下去,含著她柔軟的唇,細細碾磨。
將她活生生弄醒。
溫尋半夢半醒,隱約看見一張放大的熟悉英俊的面孔,目光正寒意森森的盯著她,她感覺後背隱隱發涼,抬手將他的臉推開,嘟囔了一聲,“神經病。”
之後就翻過身去,沒看他一眼,很快睡過去了。
她想的是,既然她現在什麼都做不了,那就在夢裡罵罵那個壞蛋,過過嘴癮吧。
反正是她的夢。
……
溫尋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臥室裡只剩下她一個人。
至於江延笙,早在她昨晚放完狠話之後就被氣得下床走了。
彼時,溫尋站在浴室裡,她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雙眼紅腫,脖子和鎖骨上印著深深淺淺的痕跡,兩側的腰間骨有輕微的淤青,下體也有被狠狠塞滿的腫脹感,要是穿清涼點的裙子,肯定會被人看到。
江延笙弄得又兇又狠,又使了壞心思故意在她身上容易讓人看到的面板上留下痕跡。
溫尋找了一件藍色棉麻料子的女士襯衫穿上,下身搭配了條緊身牛仔褲,領口遮住了那些痕跡,確定看不出異樣後她才下樓。
彼時才八點多鐘,正是一家人吃早飯的時間,經過二樓的轉角處時,一道身影突然出現在她面前。
地板上鋪了一層層鵝絨地毯,走路時不會發出“噠噠”的聲音,溫尋被她嚇了一跳,忙後退了兩步。
江唯予雙手環胸,頤高氣使地從上到下打量著她,不滿地皺了下眉,“這大夏天的,你穿得那麼嚴實幹嘛?不熱嗎?還是說……你身上有不能見人的地方?”
溫尋垂下眸,沒理會她的話。
見自己被無視,江唯予心頭升起一股怒火,她最見不得溫尋這副冷淡的臉色,好像不屑於和自己說話似的,可她憑什麼這樣?她哪裡來的資格?
“我跟你講話,你聽見沒有?你不會真把自己當江家少夫人了吧?我告訴你,沒了我大哥,你什麼也不是!”
“哼,我倒要看看,你裡面藏了什麼東西?”說著,她伸出手去扒溫尋的衣領。
溫尋慌了,急忙去拉她的手,可對方的力氣大得很,她一時竟掙不開,便冷聲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