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藝術論壇,也是一場大型的藝術展覽會。因主辦方邀請了不少人,名聲浩大,門口蹲駐了不少媒體記者,但沒有邀請函,進不了內場。
下午兩點多鐘,溫尋坐車到達一棟聳入雲端的圓頂建築,將手中的邀請函遞交給門口一名侍者。
對方開啟看了一眼,確認資訊無誤後,便將人迎進去。
一樓是展廳,空間寬闊,區域劃分清晰,左側主要是本國不同時期的字畫、青花瓷瓶等等,右側則是近現代中西方國家的壁畫、油畫、雕塑之類的藝術品。
燈光從穹頂上打下來,透明色的玻璃折射出瑩瑩光澤,充滿了時代科技感。
聽說,這些展品都是從不同的私人收藏家那裡收購而來,還有幾樣是幾位做公益的慈善家自願捐出。
周圍人影攢動,觀展的觀展,社交的社交,她卻沒什麼心思,一個人往右側展廳裡去。
漫無目的地看了看,牆上一幅海上城市風景油畫吸引了她的目光,畫面色彩灰濛,結構宏大,遙遠海岸的一頭,是聳入雲天的高樓大廈,烏雲壓城,飛鳥成群。
一頭是狂風暴雨的海浪,帆船被掀翻,狂濤洶湧,迷霧環繞,營造出一種風雨欲摧的緊迫氛圍。
這幅畫的冷暖色調對比極為強烈,整體細節的刻畫也非常到位。
她垂下眸,視線落向左邊另一幅畫上,這幅結構較簡單,色彩單調的黑白線條畫,凌亂錯雜的著墨勾勒出一扇門的輪廓,門半開著,透露出微弱的白光。
兩副畫,風格獨特,都有很明顯的個人特點,落筆著墨間,透著一股沉重的歷史感。
不知是多少年前畫的,中間經歷了多少曲折,才得以重現人世。
她低頭去看右下角名片上的時間和落款——十年前。
當她視線落向作者資訊時,神情凝滯了片刻。
正出神中,忽然聽見有人在叫她,她回頭看去,驀地看見一眼熟的人。
眼前男人大概五十多歲,穿著一身新中式斜襟長衫,面容平和儒雅,頗有幾分文人風骨的氣質。
溫尋渾身一顫,精神陡然清醒了幾分,眼前之人和她專業課的老師周鴻鵠是師兄弟的關係,姓顧。
去年因為身體原因從學校離職,現在在南城美術館裡做特別顧問,再過兩三年便打算退休。
之前在學校見過,對方也對她有印象,但不知道她今天也來了。
見到她時,顯然有幾分意外。
“你怎麼會在這裡?”
溫尋跟他說了其中緣由。
顧姓教授尤為驚訝,“病了?什麼時候病的?現在怎麼樣了?改天我找個時間去看看他。”
她搖了搖頭,說不嚴重。
對方鬆了口氣,又看向她身後的兩幅油畫,問道:“你喜歡他的畫?”
溫尋順著他目光看了眼,“嗯……就是有幾分興趣,談不上喜歡。”
這位顧教授點了點頭,給她簡單介紹了下畫家的來歷。
聽說身世還挺坎坷的,這人藝術天賦很高,年紀輕輕考進了清華美院美術系,後來還拿到了出國進修名額,作品也曾在多個大賽中獲得過獎項,本是大好前程,卻遭到家道中落,欠下鉅額債款,生活事業一落千丈,這樣的變故對於任何人來說無疑是個重大打擊,精神受創,為了養家餬口,不得已變賣家產,勉強維持生活下去。
年少不得志,滿腔熱血,無處釋放,致使鬱鬱寡歡。
至於這人最後的結局,無人知曉,據說是離開了南城,或是因終日鬱鬱寡歡,得了病已離開人世。
……
很多事情只有當事人才知道前因後果,大多數時候都是從他人口中聽說,這就容易導致資訊差,有些人不明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