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延笙低頭打量著她,檢查她身上有沒有哪裡受傷。
她手心裡有被玻璃碎片劃開的傷口,模糊的皮肉滲著血絲,看不出原樣。
江延笙撥開她擋住臉的頭髮時,右邊臉頰紅腫,還有鮮紅的巴掌印子。
目光一寸寸往下,停落在她脖子處青紫色的掐痕上。
周身瞬間散發出殘忍的肅殺氣息。
江延笙在看見她光潔的雙腳時,眉頭一擰,地上都是玻璃渣子,危險指數很高,便想將她抱起來。
在手臂要碰到她腰間的時候,她恍然清醒過來,開口道:“你別碰我。”
嗓音啞的不成樣。
江延笙見她這個樣子,叄魂丟了七魄,臉色白得幾乎透明,整個人的情緒狀態都很不對勁。
“溫尋……”他低聲叫她的名字,“對不起,我來晚了。”
她咬著唇,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他。
江延笙將她拉進懷裡,手臂環住她腰身。
溫尋張嘴咬在他的肩膀上。
男人悶哼了一聲,卻沒有阻止她,面板下的肌理因為吃痛和忍受而緊繃。
血腥味在口腔裡蔓延,肩膀上的襯衫被一片水跡打溼,溫度滾燙。
溫尋發了狠的咬他,呼吸因為情緒過激而急促起來,臉頰那塊的面板泛著明顯的紅,而這也不是她第一次這樣,將胸腔裡的怒意和委屈透過這種方式發洩在他身上。
可這一切跟他有什麼關係呢?
她親口提出的要兩清,而他也答應了。
他可以不管她的。
又為什麼還要回來?
她被他環著腰,力道加緊,腰間鍍來一股力量,胸前擠壓著他堅硬的胸腔,手腕被握著,男人氣息強硬,不容拒絕。
絲絲縷縷的鮮血從他肩膀上的襯衫滲透開,直到嘴巴里嚐到了血腥味,才慢慢找回了幾分理智。
她後退半步,想離他遠點,張了張口,想說什麼,話音裡卻直接溢位哭腔。
溫尋不由自主想起今晚他懷裡摟著另外一個女人,神情冷漠,不近人情的畫面,還有在包廂外面見面時,他低頭正欲親吻她時,她甚至從他身上聞到了一股不屬於他的香水味,而如今,他又故技重施,裝好人一樣,來看此刻脆弱不堪的她。
這種感覺,讓她覺得厭惡。
多看一眼,多想一秒都是身心被掏空的煩悶。
“放開我……”她聲音啞著,沒什麼力量,胸口如同被一塊大石堵住,窒悶得難以呼吸。
她忽然掙扎起來,他死死扣著她的手,不肯放開,一記巴掌驀地落在了他臉上。
霎時眼淚無聲地淌過臉頰,她抿著唇,抬眸看了他一眼,眼神冷淡,很像人在經歷大起大落的情緒過後,心如死灰和無波無瀾那種狀態。
江延笙喉頭酸澀,難以言喻,卻也只能鬆開她的手,不再強逼她。
溫尋從地上找到自己的包和手機,沒有猶豫,大步離開了這裡。
……
門開了又關上,房間裡蔓延著一股陰冷的死寂。
角落裡,艱難痛苦的呻吟聲不絕入耳。
江延笙漫不經心地點了一根菸,尼古丁的味道瞬間席捲鼻腔,腦中清醒了幾分。
煙霧徐徐繚繞時,他才開口出聲,讓他們鬆開他。
他看著玻璃窗外的城市燈火,繁華奪目,遙遠不可及,底下隱約傳來車水馬龍的聲音,行人如同螻蟻,處於兩個世界的極端。
過了一會兒,他轉身朝方鳴川走去。
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眼前被打得半死不活,還吊著口氣的男人。
面色平靜冷漠,沒有任何的情緒起伏。
方鳴川看著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