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梟?”孫延召暫時鬆開了雙臂,站起身來重新審視劉管家,心中也在盤算著,眼前的中年人說話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
但有一點他敢保證,自己是夜梟的身份一定沒有暴露。同時也早就得知,幽州城內確有一批夜梟潛伏多年,至於眼前的中年人是否,還要多做觀察。
劉管家大口喘著粗氣,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要不是死馬當活馬醫,隨口喊出“夜梟”的名號,那自己的小命恐怕早就沒了。
其實這也出乎他的意料,方才交手時,也只是注意到對方下手幹淨利落,只猜測是軍中的人,卻也沒想到其竟然知曉夜梟。
劉管家從地上起身,抱拳道:“在下寧不缺,敢問程兄弟也知曉夜梟?”
孫延召眯著眼睛,決定先試一試此人,說道:“我自然知道,既然你自稱夜梟,還請告知是何人部下。”
寧不缺搖頭說道:“說來慚愧,我自建隆二年入的夜梟,短短一年後便到了幽州,再沒回過咱大宋,這些年從始至終也只聽朱將軍一人吩咐。”
孫延召皺起了眉,朱將軍威名遠揚,知道也並不稀奇,其實但凡對大宋邊軍有點認知的都知道朱將軍和夜梟的大名。這般回答也並不能說明什麼。
劉管家也瞧出對方對這個回答並不滿意,趕緊說道:“既然小兄弟也是軍中的人,我也就不瞞你,我有將軍的親筆書信,難道還能作偽不成!”
孫延召自然不能等到寧不缺回去取來書信證明,萬一他胡口亂說,不僅錯過了取其性命的最佳時機,同時自己的身份恐也再難保密。
他仔細想了想,倒是有了一個辦法,聲音沉重道:“要說你建隆二年入的夜梟,我倒是知道一人,你既然自稱夜梟,想必也是認識此人的。”
寧不缺趕緊回道:“小兄弟隨便問便是。既是建隆二年一同入伍的也就不到百人,雖不見得還記得姓名,但我必然有些印象。”
孫延召說道:“放心,只要是同一批入伍,你必定會記得他。此人乃是大名府附近東山縣人,從小父母雙亡,在伯父家寄住,身高九尺,體寬如熊,雖其貌不揚,卻有扛鼎之力!” 他每說一句都在觀察的寧不缺表情變化。
寧不缺聽孫延召說著說著,眼睛確是越來越亮,好像名字就在嘴邊,呼之欲出:“難道是鵬……姓什麼來著,對了姓王名鵬。要說有扛鼎之力,那非此人莫屬!”
孫延召一聽,這才算對上了,眼前的寧不缺還真曾是夜梟的人,可如今是不是,他還要打個問號。
“你說的沒錯,他確是王鵬。”
“看小兄弟的歲數,王鵬可是你的長輩。”寧不缺問道。
孫延召並不作答,而是問道,“你說有將軍的親筆書信?”
“對的。每月都會與將軍定時聯絡。”寧不缺道,“還請問程兄弟是如何到了幽州的?”
此時,孫延召對寧不缺的身份已信了七八成,答道:“我是如何到的幽州,這就說來話長了,其實也沒必要瞞你,我也是夜梟出來的。”
寧不缺一臉驚駭,“當真?程兄弟不是在誆我?”
“千真萬確。我的確是今年入伍的夜梟。”
“這……又有新人來幽州,可為何將軍沒在信中講明,”寧不缺好像突然想明白了什麼,叫道,“難道將軍要你潛入留守府,是專門為了那件天大的事而來?如此也就說的通了。將軍果然還是不放心。”
孫延召不知寧不缺口中的大事為何,剛要再細細詢問,突然宅子外傳來了鑼鼓的響聲,外面聲音十分嘈雜,宅子裡又是漫天的黑煙,相信是城中救火的人來了。
此處已非說話的地方,孫延召趕緊說道:“明夜的子時,外城西北角有個義莊,咱們到時候那裡相見,別忘了,帶上將軍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