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馬車。
孫延召也隨著眾人來到府門前,騎上了一匹黑馬。一行人直奔城外的陽明山而去。
去往陽明山的路是一條寬闊官道。孫延召騎在馬上卻心思煩亂,這一路顛簸,寒風凜冽,讓人極度的不適。
轉轉悠悠到了半山腰,山高坡陡,路越發難行,馬兒再也上不去了,停在路中間原地踱步,任由騎手如何鞭打也不願再往上一步。
領頭的馬伕也回來報告,再往前幾十米的一段山路,前幾日不知怎的塌陷了一段,寬度只容一人進退。馬車是萬萬過不去的。
沒辦法眾人也只好下馬步行。
馬伕留下看守,其餘人等一路向山上走去。他們穿過霧凇的林子,穿過冰冷的雲層,只感覺身上溼漉漉的,連呼吸都快要凝固。
很快,風越來越大,方才的一身溼氣被山風一吹,冷到了骨子裡去。此時只穿著棉袍的孫延召,真希望身上能有一件硬殼衝鋒衣來抵抗風雨。
這種山路當然是孫延召的主場,就好像回到家裡一般熟悉。一行人除了董芸外,大多都上了年紀,他當仁不讓走在隊伍的最前頭開路。
董芸則安靜的跟在他的身後。董芸雖是富家千金,可也絕非十指不沾陽春水。如今幽州遼漢混居,她也常與蕭綽等出來遊玩,沾染上一些遼人女子的習氣。腳下步伐輕盈穩健,全不比一路同行的男子差。
那馮、薛兩位老師傅年輕時是押鏢的鏢師,走南闖北,什麼路都走過,可也沒見過如孫延召這般走山路如此利索的,好像比平地還要輕鬆。
兩人對視一眼,皆有些驚訝。
那於曦擦了一把額頭上的細汗,笑著開口道:“小兄弟真是腳程了得,我們可都要跟不上了。”嘴上這麼說,可心裡把孫延召高看了幾分。
孫延召回道:“抱歉,之前在山裡走習慣了,早出晚歸,得走快些,太陽落山前才好趕回家。”
於曦點點頭:“之前小兄弟自稱山間獵戶,我還有所懷疑。今日一見,徹底信了。 ”
一旁的董如海發出粗重的喘息聲,也道:“對啊,賢侄啊,慢點,實在趕不上你們年輕人。”
話音剛落,前方的岔路口,正有兩人一前一後抬著轎子吃力的往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