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侃侃說了這段話,沒有疾言厲色,臉上表情簡直如同在說家常,卻讓沈潤一時鈍了口。
他開始反思,或者真的不是時候。雖然他靠近她,便滿含引誘她的本能,但她憂心前途未卜,哪裡有那心思和他談情說愛。
既然她不喜歡,那就以她喜歡的方式與她相處,他回手將那件襴袍重新搭在椅背上,正色道:「沈某從不在乎門第,更沒有因四姑娘是庶出,就刻意輕薄慢待。沈某官至指揮使,什麼樣的女人沒有見過,為何煞費苦心接近四姑娘,那日在弊府的偏室裡就已經和姑娘說明瞭,四姑娘心思玲瓏,不會不明白沈某的意思。」
他的神情變得莊重起來,清圓終於鬆了口氣,這樣的對話,反而讓她感覺踏實。
沈指揮使是何許人,每行一步自然都有其深意。他和李從心是截然不同的兩類人,李從心縱然想得簡單,至少光明磊落。沈潤則不然,他和她的多番接觸,不是在夾道,就是在偏室。偏室是什麼意思,不言自明,清圓不知自己是否會錯了意,但心裡的隱憂總不能排除。再退一步,如果沈指揮使當真能不顧世俗偏見,迎她一個庶女做嫡妻,那麼自己是否有那個信心和勇氣,同這樣的人共度一輩子?
清圓欠了欠身,「承蒙殿帥錯愛了,婚姻是終身大事,我還需邊行邊看。請殿帥容我些時候,有朝一日,我定會給殿帥一個答覆的。」
看來一時半刻想讓她鬆口很難,他也看得透徹,一個有主張的姑娘,遠比起那些什麼都將就,什麼都不挑揀的強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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