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道坐了好一會兒,今早天沒亮就來了醫院,哪想到會是現在這幅樣子。
她的眼淚總是很多,聽到醫生的通知後眼眶又紅了,偏過頭抹淚。
他們憂心忡忡在前面探頭擔心,聞冬表情冷然站在後面等待,像兩家人。
豆漿的味道很淡,跟白開水一樣。
聞冬咬著吸管喝了半杯,icu的門拉開,聞代平的病床上堆滿了儀器和管子,被人從裡面推了出來。
兩邊的人紛紛讓路,黃從英捂住嘴泣不成聲,淚眼朦朧。
聞一鳴跟在最前面,一直送到電梯口,又跟什麼似的往ct室趕,黃從英顫顫巍巍跟了上去。
李曼悅走了兩步見聞冬沒動,疑惑:“不去看看?”
聞冬捏癟杯子,“你們去吧,我在這兒等。”
她走到垃圾桶前丟垃圾。
李曼悅思索半秒,對張星序說:“你看好她。”
張星序陪聞冬說了會兒話。
九點多的時候,他們兩個都接到了電話。
洪老闆和專案經理王總一起來了醫院,身後還跟著幾個跟班,抱著花提著水果,說是來探望聞代平。
聞冬沒什麼情緒,眼神淡淡掃過,“他下去做檢查了。”
如果說昨天她還想聯絡工地負責人申請工傷認定的話,那現在她開始猶豫了。
聞代平的情況在惡化,工亡48小時認定時間所剩無幾。
這也就意味著他要是在從搶救開始起的48小時後死亡,就無法視同工傷。
她甚至卑劣地想,最好這兩天死了吧,死了至少有筆工亡賠償。
如果他像這樣半癱不死地活著,到時候誰來照顧他?誰又來負擔後面這筆鉅額費用?
黃從英還是聞一鳴?
有些人活著還不如死了來得有價值。
王總對張星序點頭哈腰,態度極好,本來想跟聞冬賠個不是,但見她神情懨懨,張星序不動聲色擋在她身前,“有事和我說就行。”
王總說馬上讓人報告工傷,又對著洪老闆一頓數落,說了些不盡責之類的話。
聞冬想著聞代平的事,一句都沒聽進去。
過了半個鐘頭,李曼悅大步走回。
視線掃過帶著禮品的一行人,下巴微抬,“你是單位那邊的負責人?”
王總表情微僵,看了看張星序,似乎在判斷來人和病患之間的關係。
李曼悅沒給他得出結論的時間,輕一抬手,“正好,律師就在樓下,有空聊聊嗎?”
“哦對了。”李曼悅走到聞冬身邊,牽起她的手,語氣放緩,“ct顯示二次腦內血,你做好心理準備。”
她停頓一下,看了眼張星序,“聽你媽的意思,是想保守治療。”
聞冬猛地抬頭,眉毛緊緊擰在一起,二話沒說錯開身準備下樓。
身後聽到這個訊息的王總暗暗鬆了口氣。
電梯門緩緩開啟,醫護人員推著聞代平出來,送回重症監護室。聞一鳴和黃從英緊隨其後,黃從英臉上泛著淚痕的水光,眼眶通紅。
聞一鳴著急,跟著沒了脾氣。
主治醫生停下腳步,牽了牽口罩說:“目前就兩個建議,要麼繼續觀察保守治療,要麼再做一次開顱手術。但隨著出血量在增加,容易形成腦疝,儘量越早手術越好。”
聞一鳴一個激動上前抓住醫生的手,“我爸他手術的成功機率有多大?”
“如果成功,如果成功了之後能恢復到什麼程度?”
“不好說,患者左腦基底節出血,基底節區會影響人的四肢。”醫生沉默了一會兒,“最好的結果是植物人。”
聞一鳴瞬間洩力,眼神錯愕,“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