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連嚇了一跳,被對方裹挾著後退,整個人跌在身後椅子上。
待看清眼前人時,溫連狂跳的心臟一瞬停滯,他愕然開口,「小紅,你來幹嘛?」
崔晏眼眸通紅,將他摁進椅子裡,掃視四周,在桌案上找到那條被溫連擰緊的紅繩。
他居高而下望著溫連,聲音冷戾,「你要做什麼?」
溫連見被他發現,一時心虛,結結巴巴地道:「什麼也不做,準備睡覺,你怎麼來了?」
他本來打算做什麼的,但是剛剛真的是要睡了。
紅繩落在崔晏手心,五指漸漸蜷緊,他深吸了口氣,低聲道:「來陪你睡。」
他捉住溫連的腕子,用紅繩死死纏緊。溫連見狀眉心猛地一跳,咬牙切齒地掙扎道,「你專門半夜出宮過來綁我是吧,崔晏,你腦子……」
崔晏俯身吻住他的唇,將他剩餘的話盡數堵回去。
溫連試圖推開他,卻被崔晏強硬地掐住臉側,動彈不得。
崔晏緊緊盯著他,扳過溫連的臉,迫使他看向自己,一字一頓道:「要不你殺了我,要不你發毒誓,從今往後,絕不離開我身邊半步。」
「啊?」溫連剛喘上氣,被他問得一懵。
見他不答,崔晏從腰間抽出匕首,拔出刀鞘摔在桌上,冰冷的刀刃映照著慘白的月光,「說吧。」
溫連震撼地看著他,想問一句,崔晏你大腦清醒否?
這是大半夜專門過來找他事麼?
「我說什麼,我真的只是準備睡覺。」溫連大呼冤枉。
「不想說?」崔晏鬆開他的臉,抓住匕首,在自己手腕上狠狠割下,血汩汩而流,「還是不能說?」
溫連瞳孔疾縮,掙開那團還未捆緊的紅繩,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咬牙罵道:「崔晏,你瘋了,找死呢?」
崔晏沉默不語,恍若未聞地望著溫連,猛然將匕首狠狠釘進自己的掌心,一剎那,血如泉湧,額頭冒了冷汗,他強忍著顫聲開口,「溫連,是不是還不夠?」
要怎麼做,溫連才肯留下來?
他已經沒有任何辦法了,他有一千萬種辦法殺文淮之,卻只能以自殘的方式讓溫連放棄離開留下來。
溫連看著那把插進崔晏手心的匕首,只覺眼前陣陣發黑,像在做一場噩夢似的,他攥住崔晏的手,眼角泛紅,冷聲喊道,「夠了!你拿你自己的性命威脅我?」
不公平。
真不公平。
崔晏捅穿他自己的手掌,可受懲罰的卻是溫連的心。
「算是吧。」崔晏冷靜地沉聲答他,將那把匕首抽出來,渾身都被汗水浸透。
血一滴滴濺落在溫連的衣衫上,溫連屏住呼吸,不敢碰他,「小紅,你冷靜點,聽我的,先把血止住!」
「我不聽。」崔晏聲音平淡,眼眸定定地望著他,「你次次讓我聽你的話,但沒有一次真的聽過我的話,你把我當成什麼,你有在乎過我麼?」
溫連被他質問得啞口無言,下意識道:「我當然在乎你。」
崔晏冷笑了聲,他鮮少露出這樣的神色,尤其是對溫連,可這一刻他卻忍不住笑了,「溫連,你的在乎就是讓我割捨不斷又疼痛萬分的一把尖刀,就像插進我手掌的這把一樣,拔出來會痛,不拔出來也會痛。」
溫連還未來得及開口,又被他冷聲打斷。
「你到底要去哪,到底要見誰,為什麼要離開我,留在我身邊有什麼不好?」
崔晏扯住他的領口,每說一個字,心更痛一分,壓抑數日的委屈與不甘在心底騰然燃燒,如同一簇火苗落入乾草,逐漸燎原。
「說啊!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一直瞞著我?」
溫連呆滯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