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夢師姐口中的他,和方才他留給自己的印象都是良善溫和的。聽他此刻在為自己說話,語氣隱約能聽到一些鋒芒,甚至帶了譏諷的意味,與心裡既定的印象又不同了。
秋天奚回望她,垂下眼,又變回了那副木訥的模樣。
氣氛劍拔弩張。
而南秀沒做就是沒做,自然也不會心虛。
正在僵持不下時馮夢和章鳳兒聞聲趕來。章鳳兒被滿臉是血的高淨嚇了一跳,迎上前問:“這是怎麼了?”
高淨疼得沒辦法回應,嶺南派的其餘人也不說話,始終惡狠狠地盯著南秀看。
馮夢對上這些帶了憤恨的目光後覺得奇怪,小心地湊到南秀身側壓低聲音問:“發生什麼了?”看到她和秋天奚站在一處,意外地揚了揚眉。
南秀誠實回道:“那人不知為何摔倒了……然後就這樣了。”
嶺南派的人與章鳳兒親厚,在章鳳兒的不停追問下,才忿忿說高淨摔倒得很蹊蹺,又是在和南秀有摩擦之後,自然要懷疑是她下的黑手。
章鳳兒看了看不遠處的南秀,堅定回道:“南師妹不是那樣的人。”
嶺南派的人滿臉不屑,但又礙於章鳳兒的情面沒再爭辯什麼。
秋天奚卻忽然開口,微微提聲道:“不是有摩擦,是你們對南姑娘出言不遜。南姑娘不與你們計較,你們卻反咬她一口,實在有違江湖道義,令人不齒。”
馮夢瞪大了眼睛看他,又看向南秀,一臉“你們什麼時候這麼熟了”的表情。
南秀也詫異。但之前秋天奚已經在替她說話了,所以此刻再繼續如此,她也就沒那麼意外了。全因為這位秋少俠是好人,當然會仗義執言。
由於嶺南派確實沒有證據證明是南秀給高淨下了絆子,秋天奚此話一出,更顯得他們這一群人無理取鬧。
最後還是嶺南派中年歲最長的一位笑眯眯地站出來調和,心裡雖十分不情願,還是故作大度地向南秀拱手致歉。
這件事算是終了了。南秀全然沒放在心上,只有嶺南派眾人憋了一肚子氣。
不久後眾人匯聚前堂,經商議後準備離開靜江城。
馮夢想了又想,還是勸章鳳兒回四方山去。
但章鳳兒心裡亂糟糟的,暫時不想回家。方靈遠也好,顧崇也好,她都不想見,於是撒嬌要和馮夢等人一起去找孫掌門。
馮夢猶豫不決。章鳳兒身手一般,又是師父的女兒,若是在路上受了傷,回去不好交代。
章鳳兒生怕被師姐強硬地攆回去,扯住她手臂低聲道:“孫掌門是因為來了我的婚宴,才在回程路上不見蹤跡,我理應幫著一起找人的。”
見馮夢的態度並不算堅決,章鳳兒的語氣更軟了一些,小心翼翼地說:“若我回去,你又放心我孤身一人嗎?但不放心,又要叫誰與我同行呢?這裡的人手本就不足。”
馮夢受不住她的懇求,最後還是同意帶上了她。
他們離開了靜江城,途中聽說有人曾見過青陽派孫掌門,便順著這真假難辨的訊息一路去了安遠城,照舊是大失所望。又這麼白白折騰兩日,有一人洩氣道:“總覺得像是有人把我們耍得團團轉。”
日頭偏西,眾人只好先在安遠城內找了個攤子填飽肚子。
青陽派以江波行為首的幾人將最大的一張桌子坐滿了,秋天奚孤零零站著了一瞬,抬腳往旁邊的空桌子走去。
南秀看到這場景後頓時不忍。
“秋少俠!”她忽然揚聲,嚇了馮夢一跳。
秋天奚抬頭看過來,南秀抿抿嘴,隔著幾桌人問他:“要不要同坐?”
四方山弟子佔了三張桌子,南秀幾人這一張還有空位。
秋天奚沒有推拒,徑直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