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人,哪裡有這麼大的力氣呢?”太后見阿元額角全是汗,便心疼極了,拉著她坐在自己的身邊,與自己拱在一個軟榻裡,這才給她擦汗,見阿元笑嘻嘻地在自己手裡胡亂擦了幾下就完,便嗔道,“外邊兒雖然暖和了些,這天兒也厲害著呢,仔細受了風病了。”見這孩子老實地應了,便笑嘆道,“也只你知道這些鬼花樣兒。”到底心中熨帖,只摸著阿元的小脖子笑眯眯地問道,“說說,這如今怎麼就這麼老實呢?”
阿元遲疑了一下,小聲說道,“我說話沒輕沒重,只怕衝撞了二皇兄呢。”
“是什麼?”阿元最機靈了,哪裡會說錯話呢?太后也覺得好奇起來,使人端了茶來餵給阿元喝了,便問道。
阿元猶豫了一下,見左右也無旁人,便紅著臉趴在太后的耳邊小聲說了。
太后聽完,心裡也覺得阿元這般為安國公家的女孩兒上心歡喜,然而聽了阿元的某些話,便搖頭道,“竟是個傻丫頭。”阿元的性情,是她最放心不下的,看似圓滑,可是對於一些事情,卻格外地較真。就如同眼下,別說皇子,都說外頭的種地的多打了幾鬥米都要多娶個媳婦兒呢,怎麼可能有隻有正妃的皇子呢?
肅王、誠王,這才是異類,若不是太后從前吃過苦,實在不願意再叫這苦頭給下頭的兒媳婦孫媳婦吃一回,哪裡會有眼前的自在呢?
“我總是看不慣的。”阿元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小聲辯解道,“想想這個,我的心裡就不快活。”
“你這樣的心性。”太后一嘆,見阿元鼓著小臉,心裡發軟,也想到從前自己的悲哀,只覺得或許這個孩子是說的不錯的,沒有妾,那是何等的快活呢?心裡憐惜她,太后便低頭問道,“阿容,你可問過他麼?”
“他許我,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呢。”阿元臉皮再厚,與長輩說這個有些臉紅,然而心裡卻快活,只厚著臉皮如同小松鼠一樣爬到祖母的耳邊,與她交換這個秘密。
太后含笑聽著,低下頭就見到阿元肖似自己的眉眼間是一派的歡喜快活,沒有一絲陰鶩,不知為何,太后竟覺得想要落下淚來,看著這小小的孩子依偎在身邊,小聲說著與心上人的開心話,她一邊笑,一邊用力摟了摟這個孩子,這才覺得,這巍峨卻空曠的太后宮裡,還是有一些熱乎氣兒,叫人過著有盼頭的,許久,低頭見阿元偷吃了雞的小黃鼠狼似的鬼鬼祟祟地偷笑,太后的心裡默默地做了個決斷,卻不動聲色,只含笑說道,“難得阿容是這樣的好孩子,他如今忙著,只怕也辛苦,你也該常去看望他,叫他心中有數。”
阿容年長,太后也是捨不得阿元早嫁的,只怕這婚事就要蹉跎。太后不賭人心,只想著用一切的辦法拴住這個孫女兒喜歡的少年,叫他能給阿元幸福的後半輩子。
“知道了。”阿元縮了縮脖子說道。
“你二皇兄不是個小氣的人,你怕什麼呢?竟是做賊心虛。”太后只笑道,“與你二皇兄好好兒說,皇祖母聽你的好訊息。”見阿元點頭,她便笑道,“不管如何,也叫你二嫂謝你。”
“這是哪裡的話呢?”阿元不好意思地扭著自己的小身子說道,“怎麼說,也是阿元正經的表姐呢。”
太后含笑應了,頓了頓,見阿元可算放心了,只想了想便笑道,“左右天氣不錯,你出宮去,給皇祖母跑了腿兒。”見阿元側耳傾聽,她便有意無意地撥弄著手腕兒上的象牙數珠,慢慢地說道,“湛家的老大媳婦兒,是個不錯的人,又知禮儀,哀家很喜歡。可巧兒小廚房出了一道糖蒸酥酪,甚是美味,哀家本是欲賞京中幾家公府的,如今,算上她,也不多這麼一份兒。”
太后常賞點心料子首飾與外命婦,然而大抵不過是安國公府或是與太后有親的幾家罷了,如今竟然賞了城陽伯夫人,這實在是難得的榮耀,比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