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便冷冷地說道。
“我陪著姨母一塊兒。”城陽伯夫人素來溫柔,阿元還未見過她發火,此時很怕姨母吃虧,便自告奮勇地說道。
城陽伯夫人卻猶豫了起來,頓了頓,便搖頭道,“這樣不堪入目,汙了阿元的眼。”見阿元失望低頭,便只對阿容說道,“看住你妹妹,不許叫她為了這些煩心。”說完,這才一路與湛家二太太走了。
眼見她走了,阿元便抬頭,用可憐巴巴的眼睛看著面前的少年,卻見阿容搖頭說道,“母親是對的,你別去。”見阿元扭來扭去地頻頻往外頭看,他只伸手將這小東西拉過來,抱著她肉肉的小身子含笑道,“阿元只需要快快樂樂地過日子就是。”這小東西生來就是為了無憂無慮的,叫她見著這府裡的一切,攪了心裡的快活,阿容也覺得不忍。
“非也非也。”阿元卻搖頭說道,“別以為我什麼都不懂,前些時候理國公家的大戲,我從頭看到尾呢。”見阿容看著她不動彈,便抓著阿容得手討好地說道,“你放心,我厲害著呢,才不會叫這些人給移了性情。況且,況且叫姨母孤軍奮戰的,我心裡頭捨不得呀。”一邊說一邊拱進阿容的懷裡,一邊吃這美人兒的豆腐,一邊求道,“帶我去呀,帶我去呀,我乖乖的,要不,你陪著我?”
見阿容還是搖頭,便威脅道,“皇伯父都說叫我見見這樣的世間百態呢,難道你要抗旨不遵?”
見這齜牙咧嘴的肥仔兒連抗旨都說出來了,阿容忍不住噗嗤一笑,搖著頭笑道,“只是你煩了,便告訴我,我帶你回來?”
“我可聽話。”阿元就拍著自己的小胸脯保證了一下自己是良民,這才叫阿容帶著往三房處去。
這一路,城陽伯府裡的大致就叫阿元看得分明。
這是一間五進的宅子,饒是阿元也覺得真是不小,見阿元到處看,阿容便耐心地說道,“當年父親立了軍功,有了爵位,因此聖人便賜了這宅子下來。”
“皇伯父真大方。”阿元正往三房處走,就見過了垂花的拱門,就有極開闊的園子,遠遠地還有很大的院子有人進進出出,想到那該是三房之處,便小聲道,“伯爺與姨母,對這母女可真好。”這麼大的院子,還有這麼多的下人,簡直就是在白白養活這些人,想到就是這樣,城陽伯夫人還落不下一個好兒來,阿元便恨恨地說道,“吃著姨母用著姨母,還這樣對姨母,簡直就是白眼狼!”
阿容見她真心為母親生氣,目中便閃過了一絲溫和來。
想了想,他想著叫阿元多知道些自己的事兒,便溫聲道,“兩位叔父,是母親帶著長大的,因此母親一直很關照叔父。”況城陽伯夫人不是個小氣的人,只要叔父們能過得好,她並不在意一點的財物或是屋子。
阿元撇嘴,卻不說什麼,只是邁著小短腿兒走到了院子門口,就聽見裡頭有嚎啕大哭的聲音,另有女子的呵斥聲,聽出了那是湛家二太太,阿元只躲進去,就見中庭的院子裡,一名美貌的婦人跌坐在地上,一旁阿鏡也跪坐在她的身邊,兩個人一起哭得什麼似的,城陽伯夫人一臉沉默地立在不遠處,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更遠處,還有一個哪怕這美婦哭出血,卻還是一臉漠然的男子,牽著一個驚慌的美人兒一句話都不說。
哪怕此時,這院子裡只有那美婦淒厲的哭聲,可是阿元還是看明白了。
“湛三,湛三!”見眾人靜默,竟無人與她做主,湛三太太再也哭不下去,只流著淚就要撲到那男子的身上,一雙眼睛赤紅,全是怨恨,尖叫道,“你當年,是怎麼答應我爹孃的?”見這男子臉上微動,她只尖利地笑起來,厲聲道,“‘湛家雖出身微末,可是卻也知禮儀懂規矩!這一生只納一妻,傾力護之!’,這,不是你們湛家說的麼?!如今,如今食言而肥,你們一家子都該天打雷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