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過一絲感激之色。
蘇青玄既然承諾了不會趕盡殺絕，就絕不會欺騙於他。
雖然不能保全暗河所有人，但能夠保住絕大部分底層弟子的性命，已經是意外之喜了。
蘇沐雨也不敢奢求太多。
而後，他再度轉頭，看向不遠處的幾間小屋。
“大家長，還請出來一見”。
蘇沐雨聲音落下，小屋之中閃出幾個身影。
為首一人，正是暗河的真正領袖，大家長蘇長河。
蘇長河左右兩側，跟隨著一男一女，正是暗河謝幕兩家的家主。
在看到蘇青玄等人的瞬間，蘇長河心中便已經明白了所有事情。
他心中不由暗歎一聲：天亡我暗河。
他已經明白，蘇沐雨此行的目的並未達成。
蘇青玄也沒有因為那封密信就對暗河既往不咎。
否則的話，蘇青玄斷然不會出現在這裡。
蘇長河身後的謝、幕兩人，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兩人眼中同時閃過一絲戒備的神色。
體內真氣暗暗運轉，隨時準備做殊死一搏。
蘇長河心知，面對蘇青玄這位陸地神仙，今日即便賠上暗河所有人，也無法阻擋蘇青玄的腳步。
“蘇真人”，蘇長河對蘇青玄說道：“看來今日我暗河再無活路了”。
蘇青玄回道：“你派人殺上武當那一天，就該想到會有今日”。
蘇長河沉默不語，此刻，他心中只有無盡的悔恨。
當初就不該輕信少林和尚的話，對武當出手。
但錯已釀成，今日再無轉圜的餘地了。
正如蘇青玄所說，蘇長河確實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
本來，對於蘇沐雨此行，蘇長河也並不抱有太大的希望。
只是，他未曾想到，蘇青玄等人會來的如此之快。
他派去和赤王聯絡的人還未曾返回，蘇青玄就已經殺上門來了。
心思轉動，蘇長河轉頭看向蘇沐雨，眼中閃過一絲慶幸之色。
他已經看出，蘇沐雨投效了雪月城，投效了蘇青玄。
他並不怪罪蘇沐雨。
起碼，蘇沐雨能夠成功活下去。
被蘇長河的目光掃過，蘇沐雨心中生出一股愧疚之意。
到頭來，他還是沒能和暗河共存亡。
他這種行徑，真要論起來。
與叛徒也一般無二。
感受著謝、幕兩位家主仇視的目光。
蘇沐雨心中宛如滴血。
蘇沐雨緊咬下唇。
他明白，無論如何，他也要活下去。
縱使揹負叛徒之名，也在所不惜。
倘若他今日也身死於此，那暗河眾弟子才真是再無活下去的機會了。
蘇沐雨眸光之中閃過一絲淚痕，他抬頭看向蘇長河，嘴唇微動，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蘇長河臉上露出一絲釋然的笑意。
兩人目光對視，一切盡在不言中。
蘇青玄看著兩人，倒也沒有打斷。
即便是暗河殺手，也有一份兄弟情義在。
蘇青玄不至於冷血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