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漫長,儘管劉熒已經儘可能地不出門,但還是不得不在劉父劉母的安排下參加了諸多酒席。
她依舊接受不了白酒,一如那些下流的男人們。雖說喝多了酒量的確有所增長,但喝到最後還是不免頭暈目眩,迷迷糊糊地被劉父劉母帶回家。
一大碗解酒湯下肚,劉熒感覺自己沒那麼想吐了,但暈眩感還在持續,一站起來便感覺一陣天旋地轉。她想躺在沙發上再休息會,無奈劉母催促她洗澡睡覺,只好強忍著暈眩慢慢扶著牆進了浴室。花灑開啟,客廳隨即傳來了劉父劉母的悄悄話:“誒,今天那個方老闆是怎麼和你說的?”
“他呀,說是熒熒上學的時候有空可以去他那兼職,順便帶著見見大世面,還說工資按正式員工的發——我看哪,準沒安好心!”
“呸!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他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還想對熒熒動歪心思?誒,那位吳老闆怎麼說?聽說他背後的老闆可是年輕有為一表人才,要是熒熒能傍上個這樣的金龜婿,咱倆下半輩子就都不用愁啦!”
“噓!你要死啊,叫那麼大聲幹什麼?”
客廳裡的聲音瞬間變小,後面的話劉熒根本聽不清。浴室裡升騰的蒸汽也讓劉熒有些呼吸困難,她甩了兩下頭讓自己變得清醒些,草草洗過一遍便裝作沒事人的樣子回了房間。劉母心虛,藉口關心劉熒的身體直接開啟了房門,卻發現她已經躺在床上睡了過去。看著女兒緊皺著眉頭的難受模樣,饒是勢利如劉母也不免有些心疼,輕輕為她蓋上被子後便退了出去。
......
劉熒又夢見了那片竹林,那個面具少年正在亭中品茗,但似乎並沒有戴面具。她加快腳步,急切地想趕到少年面前,看看對方面具下的真容到底是何種模樣。
距離越來越近,劉熒甚至聞到了一陣茶香,眼看還有兩步的距離,她有些心急地先喊了一聲:“喂!”
“吼!”
回應她的是猛獸的嘶吼。劉熒一驚,猛地扭頭看向聲音的來源。不知從哪冒出來一隻猛虎,正在亭子的右側弓背炸毛,似乎是在警告她生人勿近。劉熒不敢再往前,只好看向少年,後者此時已經起身端著茶杯向著劉熒走來,但似乎並沒有遞給劉熒的意思。
劉熒沒在意,反正她也不是來喝茶的。她看向少年的臉,卻被驚得倒退了兩步:對方的臉上一片虛幻,就像是科學課本上詭秘的宇宙插圖,甚至還能看見一些緩慢流動的漩渦。
“搞什麼鬼......”劉熒冷汗直流,這詭異的一幕甚至比一旁的老虎還要嚇人。“你沒有臉?還是這是什麼妖術?”
“非也,”少年的聲音依舊溫雅,但臉上不斷變幻的虛無卻看得劉熒渾身發毛。“只是緣未來,有些東西姑娘自然看不見。”
“再者,姑娘與在下以【緣】相遇,以【道】相識,又何必在意在下的長相呢?在下的【道】即為心之所向,而【相】不過是受心境影響的附庸罷了。”
【相】不過是受心境影響的附庸?
相由心生......劉熒不由得想到這個詞,見她再度陷入思考,少年繼續道:“姑娘此番前來,可是已經找到了屬於自己的【道】?”
經對方這麼一提醒,劉熒立馬點頭道:“我已經決定了,以後要當老師去教化那些頑劣的學生。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會去山裡幫助那些孩子們走出大山。”
“心繫眾生,教化世人,此乃天道。能擇此道而行,足見姑娘胸懷。”少年表示肯定,卻又話鋒一轉道:“可天道本就難行,人在世間,歷經人道苦難在所難免。姑娘修行時切記秉持良善,量力而行,切不可墮入修羅魔道。”
修羅魔道......劉熒總覺得這些詞她在少年之外的哪裡聽過,可就是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