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漠患有嚴重的人格分裂。
秦漠的家庭美滿,從小他便吃穿不愁,父母甚至不會收他的壓歲錢,而是選擇讓他自己安排;而他從小便也溫良恭謙,成績也十分優異,畢業後又順利地進入到市裡最好的醫院,兩年之內便成為了頗有名氣的外科大夫。
這種開掛般的人生履歷按理說不足以讓人產生扭曲的心理,更別說是人格分裂,但秦漠偏偏就產生了,還是最要命的殺胚人格。
秦漠在某天半夜做完急診手術後照常回家,到家後只覺得困頓萬分,連澡都沒來得及洗便靠在沙發上睡了過去。第二天他在郊外的一處廢棄工廠內醒來,面前是一具被肢解得七零八落的屍體。
驚嚇過後,看著手邊自己常用的手術刀、一眼能分辨出的創面和四周留下的一走一拖的痕跡,秦漠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自己從來沒有夢遊的經歷,再說了,哪會有人真的能在夢遊時殺人?秦漠覺得自己這輩子跟梟雄半毛錢關係都扯不上,自然也就徹底否定了這個想法。
精神分裂也不太可能,自己活了二十多年身邊的人從來沒提過這檔子事。實習加上正式工作,自己在醫院也有個四五年,期間接觸過這麼多精神科的醫生,他們也都沒說過自己有這方面的傾向。
栽贓陷害嗎?秦漠把這輩子有過口角的人都算了算,看著還沒用上的左手陷入了沉思。
非要說有人和自己有什麼過節的,估計就是某些不滿治療效果或是高額費用的病人或者家屬了吧。但每一位病人他都盡心救治,也在這過程中積極地和病人家屬們溝通,除了緊急情況外每個環節他們都是知情且同意的。
在秦漠的記憶裡,手術失敗的案例有且僅有那麼幾次,都是人送來時一眼便能看出來沒救的情況。就算他們全力救治,也不過是多為傷者爭取那麼幾個小時,去搏那麼一線生機罷了。
而且他們還從這些人中救回來過一個。秦漠到現在都記得當自己說出傷者暫時脫離危險時,家屬們撲通撲通跪了一地的場景。
其他病患傷者更不必說,術後的康復效果一個比一個要好,這兩年他收到的錦旗也多到辦公室裡都掛不下了。
至於醫療費用,那是醫院的事,他管不著也不會去管。他只負責治病救人,僅此而已。
但說實在的,那些病人和家屬們看起來都不像是會因錢報復的人,至少他們偷摸著給醫生護士們塞紅包的時候都很捨得往裡面放錢。
他想不通就算真的有人因為這些事情遷怒於他,為什麼會選擇栽贓殺人這樣的方式。對方需要先在這裡用他的手術刀殺一個人並肢解,再闖入他家把無意識狀態下的自己搬運到此處,最後離開之前還要偽造痕跡,讓現場看起來只有他拖著死者來過。
別說這一套下來工程量巨大,其中所需要的環節也夠秦漠撓頭的了。既然這計劃裡需要殺人,對方又能闖進他家,還有偽造現場的能力,為什麼不直接把他殺了?
思來想去,秦漠覺得栽贓相較於直接殺了他的額外收益只有兩點:要麼對方本就要殺眼前的人,選擇深夜獨自下班的自己作為替罪羊,尾隨自己回家後估算著事件,等自己睡著後便開始操作;要麼對方就是和自己有仇,選擇栽贓是為了讓他的家人也受牽連。
如果是後者,那麼對方是某個搶救無效病患家屬的可能性極大。但現在秦漠沒時間細想到底是誰,他簡單處理了一下身上的血跡和現場的痕跡,又找來一塊篷布蓋住屍體,深鞠一躬後唸叨了幾句便趕緊離開往家裡趕。
現在的情況對自己極度不利,貿然報警只會讓自己陷入更為被動的境地。他不知道對方會不會匿名報警或是還有別的什麼設計,為今之計只有儘快離開現場從長計議,而且他也需要回家確認家人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