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呢?”周槐問張姨:“他現在不是大老闆嗎?”
張姨對此嗤之以鼻。“狗屁老闆,都是些見不得光的東西。”
那之後過去了七八年,人們早已淡忘了敗家子周得運和他那可憐的父母。就在後山的草瘋長到一米高時,周得運卻毫無徵兆地回來了。
起初人們看他西裝革履的樣子皆是一愣,不知道是哪位城裡來的大老闆,再細看才認出來,是那個消失了七八年的周得運。人們憤怒,告訴他他走的當天父母皆被氣死,並痛斥他的不孝行徑,表示南江村不歡迎他。
周得運卻胸有成竹,看著將要離去的眾人,緩緩露出了手腕上的金錶。
散開的人群再次聚攏,人們盯著那塊閃著金光的手錶,驚訝的說不出話。他們沒想到周得運這個敗家子真的在林江城賺到了錢,周得運看著眾人複雜的神色,輕蔑一笑道:“各位,天氣這麼冷,不找個暖和點的地方慢慢談嗎?”
沉默半晌後,一個獨居的中年男人緩慢地舉起手。“我家方便,來吧。”
不少人白了他一眼,憤然離去。但仍有幾個一同前往的,還在心裡揣度自己剛剛罵周得運的話有沒有太重。聞訊而來的老村長見狀無奈,只好跟上幾人。
灶爐燃起,眾人看似隨意地坐著,周得運卻坐在主位。村長冷眼看著抽著香菸的周得運,後者正侃侃而談自己在林江城的拼搏往事和成功生意經。剩下的人聽的津津有味,眼裡盡是藏不住的羨慕。
“那會馬路上全是開快車的司機,給那老太太嚇的啊,我當時就看不下去了,直接......”周得運越講越飄,甚至說起了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村長聽得心生怒意,出口打斷道:“你在城裡連陌生的老太太都扶,卻把父母氣死在家中七八年不管不嗎?有你這麼當兒子的嗎!”
“村長說的是,我這次回來就是想接他們去城裡過好日子的,誰知道他們沒這個福氣——沒有我爹我娘支援我,哪有我的現在?”周得運說起這些話來一點不臉紅。“我可是個知恩圖報的人。德運德運,有德才有運嘛。”
“德運?哼,你名字裡的的‘得’可不是‘德運’的‘德’。”
“以前當然不是,但現在我就叫【鄒德運】。”鄒德運撣去衣袖上的灰塵,慢條斯理道:“哦,對了。是‘文鄒鄒’的‘鄒’,而不是‘周’。”
“背祖忘宗的東西!”村長忍無可忍,啐了他一口唾沫憤然離去。
剩下的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想從對方臉上看出主意來,鄒德運也眯起眼看向他們,似乎在等一個答覆。最後大家都看向那個提議來他家的中年男人,男人無奈,稍作思索後,諂媚地開口道:“周......啊不,鄒老闆,要不哥幾個陪您喝點?”
此舉正中鄒德運下懷。一來他此時腹中空空,白得的晚飯不要白不要;二來酒桌上更是侃大山的好地方,剛才他被村長打斷,頗有怨氣,正想找個機會重新吹噓一番。於是二話沒說便答應下來,幾人一直吃喝到了第二天早上。
“那幾個人也沒安什麼好屁,一直灌姓鄒的。本來是想從他嘴裡套出些發財的路子,結果這人渣發家靠的淨是坑蒙拐騙,他們就用這個從姓鄒的那討好處,一直到現在。”張姨又幹了一碗水,這故事說的她不光渴,更是氣的嗓子冒煙。
“那這幾人......”
“當時那個男的就是現在的村長。姓鄒的給他們好處幫他們拉攏人心,他們幫姓鄒的宣傳。”張姨嘆了口氣道:“那時候大夥都苦,誰不想多吃飽些?該收買的都被他們收買了,沒被收買的也不敢吭聲,後來老村長走了,他就順理成章當上了新的村長。”
“原來如此。有這層關係在,我們想自己開店恐怕很難。”周槐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