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
喻京奈下意識抬頭看去,正巧是百寶嵌屏風的方向。
空間被分割,暮光沉浮,屏風的邊緣漸漸模糊,內外兩個世界融合起來。
隨著平穩步履聲,黑漆扇門後走出個男人。他身形頎長,屏風遮住光線,在他肩膀落下片陰影。
似乎是正準備離開,男人邊走邊將手中的西裝外套搭在右邊手臂上,裁剪立體的襯衫西褲勾勒出他身材輪廓,肩寬腰窄,步態從容。
不過就幾步的距離,兩人的目光相撞。
男人生得英俊,眉眼冷峭,分明的五官線條顯出幾分冷厲。他氣質偏冷,看過來時神色疏離淡漠,偏偏又給人極強的壓迫感。
待看清這張臉,喻京奈瞳孔微怔,幾分驚訝,幾分疑惑。
男人停在屏風前,隔著茶臺,兩人一坐一站,他眼簾微垂,目光順勢落在喻京奈身上,沒什麼情緒。
安靜的空間頓時有幾分詭異的靜謐。
然而男人渾然未覺,只不經意掃了眼地板上那隻歪七扭八的鞋子。
緊接著,他開口道:“怎麼了?”
聽不出多關切的意思,然而男人音色低磁,像流水淌過溫潤金屬,淡淡的詢問,也並不招人反感。
見喻京奈不開口,他默了兩秒,“誰惹你不高興了?”
冷不丁一句問話,喻京奈心中的疑惑只增不減。
剛想問問他怎麼會在這兒,就被一陣突兀的手機振動打斷思緒。看到手機螢幕上跳動的來點顯示,喻京奈抬頭看了眼男人。
後者小幅度地頷首,喻京奈會意,按下了接聽鍵。
“奈奈,你上哪兒去了?”溫淙也的聲音清晰傳來,“給你送高跟鞋你怎麼不在?”
“我在啊。”喻京奈回憶了下,確定自己沒看錯,“零壹號房,我看清楚了。”
“但是剛才……等等!”溫淙也嗓音收緊,突然變得有些正經起來,試探著問了句,“你不會上了a層吧?”
除一樓散客座位外,二樓便是獨立包廂,以字母區分包廂大小和型別,a開頭自是配置最高。當然,如此作比要拋開頂層再談。
馥滿樓名聲在外,是
京圈顯貴都喜歡來的地兒,預約制,誰來都一樣。不過規則之外,唯一人有所不同。
如今京市梁家的那位話事人,據說是馥滿樓前身的東家。因著楊嘉成早年同梁父關係頗深,創立馥滿樓也是從梁硯商手中接了鋪面。
馥滿樓頂層只有兩個房間,一間是梁硯商私人包間,另一間便是馥滿樓老闆楊嘉成的辦公休息間。只是楊嘉成歲數見長,近些年甚少露面,包間便被閒置下來。編號a的頂層算是梁硯商專屬,是來這兒的客人皆知的事情。
但溫淙也忘了,這個宴會廳所有人都知道a層是誰的地盤,但離開京市多年的喻京奈可不知情。
“是啊。”喻京奈又看了眼梁硯商,隱約察覺到有些不對勁。
意識到是自己表述不嚴謹給喻京奈造成了誤解,溫淙也一聲驚叫,“你進錯房間了!那是梁硯商的地盤!梁硯商你知道吧,梁硯商!快出來!”
此刻正坐在梁硯商對面的喻京奈:“……”
雖然心裡已經有了準備,但仍舊是被溫淙也這嗓子驚了一跳。
房間內安靜,對面的聲音自是順著聽筒傳了出來,尾音四散在空氣中,讓喻京奈滋生出些尷尬。
“知道了知道了。”喻京奈急於結束這個關於梁硯商的話題,還沒等到對面接話,便率先結束通話了電話。
房間內再次陷入沉默,喻京奈剛考慮著說些什麼解釋一下當前的狀況,就見梁硯商重新走回屏風內,不多時,裡面傳出低沉男聲。
“把送到樓下a01號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