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怖。
可不論是小廝還是丫鬟們,甚至連粗使婆子們,都只是圍在不遠處冷冷地看著那些姑娘們哭泣,不為所動。
李芥喉頭都緊了緊,不由自主地向十四娘走去,伏下腰有些僵硬的拍了拍他肩頭,見其身形消瘦,肩膀一摸一把骨頭,更不免生出愛憐的心思。
他脫下自己身上的薄斗篷罩在十四娘身上,用力攬一攬她,問:“十四妹,一天不見,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十四娘仰著臉怔怔地望著李芥,嘴唇都在哆嗦:“我也不知道……”
“我也想知道……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姜遺光蹲下去,掀起左手邊第一塊白布,露出底下女子青灰的臉龐。她姣好的面容此刻有些扭曲,眼睛暴突,活像一隻鼓著眼睛的金魚,嘴巴張得大大的,舌頭往外吐了半截。
再往下看,脖子上有一圈青到發烏的指痕。
是陸二孃。
很明顯,她是被人掐死的。
但奇怪的是,眾目睽睽之下,哪有人會突然把陸二孃掐死?
再細看過去,這圈指痕就很不對勁了,左手指痕在右邊,右手指痕在左邊,的確沒錯。可左右兩隻手的大拇指指痕卻是交錯的。
如果是外人將陸二孃掐死,要留下這種指痕,需面對面才是,而面對面勒出的掐痕,兩隻手的大拇指不該交錯,而應當一上一下並行才是。
只有自己扼住自己的脖子,才會掐出這樣大拇指指痕交錯的印子。
姜遺光問最近的小廝:“二姐為什麼會死?”
小廝上前一步,低頭道:“未時一刻,二姑娘正在抄經,忽然發狂,自己伸手掐住自己脖子。幾位姑娘上前阻止卻掙不斷,二姑娘就把自己掐死了。”
十四娘和其他還活著的幾個沒有異樣,仍舊哭,那小廝說的是真的。
姜遺光掀開下一塊白布——是四娘。她面上有些發腫,唇邊有水漬,姜遺光繼續將白布往下掀,發現肚腹有些不自然地鼓起,伸手按了按,裡面有汁液晃盪的聲音。
“四姐姐呢,又是怎麼回事?”
小廝繼續說:“四姑娘今日口渴,喝多了水,興許是把自己漲死了。”
“她喝了多少水?”
小廝眉毛也不抬一下:“十九位姑娘共十九壺茶,四姑娘全部喝了。”
這茶是供姑娘們一天喝的量。因而茶壺不算太小,尋常人一天喝兩壺茶水儘夠了,四姑娘一口氣喝下十九壺,怎麼可能不出事?
她是硬生生把自己灌死的。
李芥吃了一驚:“你們也不勸勸她?”
小廝道:“四姑娘不聽。”
剩下的姜遺光挨個看過去,無一不死相悽慘,面目全非。
而死因更是五花八門,離奇古怪,一個跪著哭靈忽然一口氣沒上來就去了,有一個望著老太太靈柩發呆、忽然間大哭起來衝上去一頭撞死在棺材上,有一個跪坐著唸經疊紙元寶、念一句折一隻,結果在折了幾十只後忽然發狂,把紙元寶一個勁往嘴裡塞,幾十只紙元寶卡在嗓子裡一口氣沒上來,也去了。
更離奇的一個,是在見著塞紙元寶的姑娘噎死後撲過來哭著要救她,腳下一絆,硬是跌倒在地,而她的簪子也不慎滑落下去。
就是這麼湊巧,簪子頭墜地正要倒下去時,那姑娘一頭倒下去,簪子尖正正好捅進了脖子。
就和多年前陸家離奇死去的男孩們一樣,再怎麼不可思議,事情依舊發生了。
聽到最後,李芥已經由最初的氣憤、到可笑,再到最後的麻木。
惡鬼想要殺一個人,再怎麼保也保不住。
更何況,她們本來就不算人,不是嗎?
靠近了陸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