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水流還算平緩也不例外。
他感覺自己胸腔裡有些火辣辣的,知道自己已經堅持不了太久,扣在口鼻上的軟皮罩隔絕開水,裡面僅有的一點空氣變得格外誘人,讓他非常想深吸一口,然後直接上去。
再忍忍吧。
等堅持不住了再上去,現在,能多看到點東西,他們的希望就多一些。
想到這兒,溫若虛憋足氣,又往下潛幾分。可他運氣不好,正好衝到一束斜射而出的暗流中,水流突然湍急,一個不穩差點被沖走,他急忙順著水勢往上一段,總算穩住了。
只可惜,剛才的急閃讓他下意識吸了一口氣。軟皮內的氣讓他吸光了。
溫若虛死死憋住,伸手用力拉動腰上系的繩索,同時手腳不再施力,任由水流將自己沖刷,搖搖晃晃向上浮。
船上,幾人守在小火爐邊,火爐上架著一層獸皮慢慢烤熱,等下水的人一上來就要馬上把水擦乾再裹住,要不然不是凍死就是凍病。
其實兩人只下去了很短的一段時間,船上幾人卻覺得等了很久。
陳鹿久不斷看向四周,想根據山形水勢再看出點東西來。可這兒的風水跟蓋了層霧似的,乍一看隱約有點思緒,細看卻又什麼也沒有。
蘇芩和裘月痕共同看著一根繩,這根繩是拴著姜遺光的。另一旁,甄明薛跟何鬱負責看著拴住溫若虛的繩子。
水中暗流洶湧,另一頭拴著的人也在不斷移動,致使繩子一直在晃動,難以區分到底是不是叫他們拉上去的訊號。所以他們互相約定了,船上人數脈搏到三百下,三百下後,就算沒有拉動繩子的訊號也要馬上把人拉上來。
三百下後,四人一同發力,拼命將繩子往回拉。
甄明薛那邊快些,大約是溫若虛已經在往上浮了?他們很快就見到水下出現溫若虛的輪廓。
但……溫若虛沒動靜,像是暈了過去。
甄明薛更不敢大意,馬上用力將人拽上來,他果然已經昏迷了。船上幾人連忙給他裹上獸皮放平,頭歪向一邊掐住腮幫子捏開嘴,又是捶腹又是拍背,總算叫對方吐出一大口水,眼睛慢慢睜開條縫。
水和混黃泥沙沾了滿身,頭髮上黏了許多滑膩膩溼漉漉的細碎水草,他渾身發冷,凍得直打哆嗦,裹著獸皮還是牙關打顫。
其他人見溫若虛的樣子就知道沒有收穫,談不上太失望,他們都清楚沒那麼容易有進展,只要能活著回來就可以了。
不過說起來,姜遺光呢?
“繩子斷了!!”
朦朧間,溫若虛聽見何鬱驚恐的大叫。
這聲尖叫讓溫若虛猛地清醒過來, 坐起身用力一抹臉:“……什麼意思?他的繩子斷了?”
蘇芩手裡拿著根繩,繩的另一端空蕩蕩漂在水面上,上面什麼也沒有。裘月痕一把抽過繩索,看過後篤定道:“被咬斷的, 上面還有齒痕。”
一句話叫所有人頓時遍體生寒。
陳鹿久趴在船邊, 深吸口氣, 將腦袋埋下去,睜開了眼睛。
水沒過頭頂的滋味很不舒服,少頃, 她抬起頭擦去臉上的水,一邊用手帕吸耳朵和脖子上流下的水一邊道:“水下太黑了,什麼都看不到。”
什麼都看不到,意味著……姜遺光留在了水下?
那他豈不是……
裘月痕接過繩索,一手握住斷開的一端, 另一手如織布機纏梭子一樣在腕上纏圈,預估其被水浸透的的長度,道:“那東西在水下大約兩丈深,看不到也不奇怪。”
怪物咬斷繩索在兩丈長, 繩索本身可不止兩丈, 姜遺光恐怕進入了更深的地方,又或者……
他們都不願意去想那個可能。
溫若虛只得慢慢說